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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会要开场了,柏芫早就在候场厅等着了。
木绘栀匆匆赶来:“抱歉,车半路上追尾了。”
“你没事吧?”柏芫一听,下意识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对方是谁啊?警察来了吗?”
“嗯,司机等红灯的时候,对方把油门当刹车了,警察来了,他全责。”
“本来就是他全责,开车本来就要注意,”柏芫气愤之余,又不忘问道,“他没喝酒吧。”
“没有,”木绘栀盯着她还是平坦的小腹,“你现在怀孕了,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柏芫做个深呼吸:“没错,我约你来听音乐会,就是为了给我的孩子做胎教。”
“现在就开始胎教了?”
“早一点准没错,”柏芫今天特意穿了一条及膝包臀长裙,“怎么样,是适合来听音乐会的打扮吧?”
柏芫凑到木绘栀耳朵边:“我得在没怎么显怀的时候,赶紧穿一穿这显身材的裙子。”
木绘栀笑,安慰她:“放心,你就算怀孕了,你也是世界上身材最好的准妈妈。”
柏芫被夸的心花怒放。
“走吧,我们先进去听音乐会。”柏芫拿出两张音乐会门票。
木绘栀点头。
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进场。
可他们看完上半场,就跑了,而且跑得可急了,生怕有人再把他们逮回去听音乐会。
音乐会听得柏芫犯困,要不是木绘栀捣了捣柏芫的胳膊,柏芫怕是在位子上就睡着了。
柏芫牵着木绘栀从音乐会场一路小跑到广场上。
“柏芫,你慢点。”
她刚怀孕,得多注意。
柏芫停下脚步,和木绘栀对视:“我觉得我不适合去音乐会,”她摸了摸肚子,“我的孩子也不喜欢,毕竟,妈妈不喜欢的,孩子更听不下去。”
“当然了,我没有说音乐会不好的意思,只是不适合我。”柏芫又解释。
“那你想去哪儿?”
“我觉得酒吧挺好的,”柏芫挽上木绘栀的胳膊,“换个环境,重新开始胎教。”
“不行,徐湛霖知道,会用眼神刀死我,”木绘栀看着她,“而且你刚怀孕,酒吧人多又杂,音乐声又大……”
“我不去酒吧,”柏芫笑,“我们去清吧。”
“清吧?”这个地方听起来还不错,环境好,人也少,喝点东西,听着驻唱歌手唱歌。
他们找到一家不错的清吧,环境清幽,灯光亮的恰到好处。
圆台上有人边弹吉边唱歌,声音浑厚有磁力,唱起情歌来,让人动情。
木绘栀将柏芫面前的调酒端走,她现在怀有身孕,一点酒精都不能沾。
柏芫对着她猛眨着眼。
木绘栀也没心软:“放弃吧,我不是徐湛霖。”
“那你也别喝。”柏芫伸手去夺她手里的酒杯,被木绘栀一躲。
“我能喝,也可以喝。”
柏芫手撑着下巴,她提议来清吧,但她一口调过的酒都不能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绘栀喝,她心里别提多苦了。
“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就是想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我才来清吧,才点了这么一杯没什么酒精度数的调酒,”柏芫拿起一个洋葱圈塞进嘴巴里,看着圆台上的歌手,有个想法,“听说这儿的清吧,客人可以点歌,也可以自己上去唱。”
柏芫怂恿她一块:“要不要来个双人合唱?”
木绘栀摇头:“我五音不全。”
“少骗人了,你可是唱过插曲的人。”
“这你都知道?”木绘栀惊了,她是有给一部剧唱过插曲。
柏芫不提,她都要忘了。
“我可是你的铁杆粉丝,”柏芫端起果汁和她的酒杯轻碰了一下,“我还想着等我公司做大了,有钱拍广告了,我第一个就要邀请你来拍。”
“我等你。”说完,端起酒杯直接喝完了。
“慢点喝,你点的这个酒挺烈的。”柏芫真怕她喝醉了。
柏芫盯着她看,试探开口:“你和祁珈言,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木绘栀手一顿,生孩子的事现在还不在她安排的行程里。
她抿着唇:“我也不知道。”
她现在拍戏的工作刚有点起色,她得趁着这波好好努力一把。
柏芫也理解,木绘栀是一个演员,她一年无休地工作,就是想拍出质量上乘的戏,更上一步。
她火了,但还没完全火。
她要是怀孕了,生一个孩子,那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
现在圈里更新换代那么快,每天都会有新人进来这个圈子,她要想站稳脚跟,还得更努力。
柏芫手搭上她的肩膀:“没事,孩子的事不急,你现在是以事业为重。”
“到时我可以把我孩子先借给你玩。”
木绘栀惊讶。
柏芫笑:“孩子生下来不玩,那多没意思啊。”
木绘栀不信:“你舍得吗?”
“舍得啊,”柏芫伸出手,轻勾了勾她的下巴,“到时把孩子丢你们这儿,我和徐湛霖就去过二人世界。”
“想得真美。”
“是吧,我也觉得想得美。”
“但可以考虑。”
木绘栀和柏芫相视一笑。
将近十点,马路上的霓虹灯依旧很亮,路上车水马龙。
木绘栀喝得微醺,抱着路边的一个路灯杆子不撒手。
她这个样子被拍到了,肯定免不了讨论,柏芫从木绘栀的挎包里翻出一顶渔夫帽,给她戴上。
“我头晕。”木绘栀缓缓蹲下来,仍是紧抱着路灯杆子。
“让你别喝那么多吧,现在知道难受了?”柏芫轻拍着她的背,“那个酒很烈的,能喝酒的人都不喝那么多,你酒量又不好,还非喝。”
“谁知道那么烈啊,”木绘栀额头轻抵在路灯杆子上,她头真的很晕,“祁珈言什么时候来啊。”
柏芫看了看时间,她和祁珈言通过电话了,他马上赶过来。
“他在来的路上了。”
“他怎么这么久还没到啊。”
柏芫将她头上歪了的渔夫帽正了正:“现在路上正堵车呢,”她轻拍着木绘栀背,“我老公也没来呢。”
“肯定是我老公来得快。”
柏芫胜负欲突然起来了:“不,是我老公快。”
“不是,”木绘栀脸贴着路灯杆子,“我老公才快!”
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飘进路过的路人耳朵里。
柏芫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的话不对劲,脸都开始烧起来了:“我们干嘛争这个。”
“不知道。”木绘栀打了个酒嗝,一抬头,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她这边过来。
木绘栀手指着前头:“他来了。”
祁珈言手拿着外套,胸膛因喘气起伏着。
来这里,要经过一座桥,那桥因为车流量大,有车辆刮蹭,所以堵车了。
他从计程车下来,跑了几公里才来到这里。
柏芫老远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你喝酒了?”
“嗯,和其他老板吃饭,喝了点酒。”
“你没开车来吧。”看他这样子,倒像是跑了一路。
“没开,我坐计程车来的,”祁珈言盯着窝成一小团的木绘栀,眼角都是笑意,“我哥还没到?”
“嗯,他来的那条路也堵,”柏芫将木绘栀的挎包交给他,“交给你了。”
“那我先带她回去。”
“要不要等湛霖过来,送你们回去?”
“不用,我正好带她吹吹风,就当醒醒酒,而且我们回去的方向都是相反的。”
柏芫点头,也不多劝了。
祁珈言眼神一直落在木绘栀身上,缓缓走到她跟前,蹲下来,目光与她齐平:“我们回家吧。”
木绘栀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将手交给他。
他将像树袋熊挂在他身上的木绘栀拉起来。
“祁珈言,我头晕。”木绘栀的脸在他胸膛处来回蹭了蹭。
“我背你。”
“……好。”
第37章 chapter 37 刺挠
祁珈言背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从熙熙攘攘的人行道再到有广场舞队伍的广场。
一间间店铺从她眼前晃过,晃得她更头晕了。
木绘栀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轻唤他一声:“祁珈言。”
“嗯?”他微微偏头,“醒了?刚才你都打呼了。”
木绘栀不信:“你唬我。”
她只是头晕,又没睡死过去。
“我们去哪儿啊?”
“回家。”
“走回去?”木绘栀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些,“从这儿走回家,得走好几个小时吧,那不得走到凌晨啊。”
祁珈言笑:“我又不笨,当然是打车回去。”
他扬了扬下巴:“这里是单向道,等走到前面的那个岔路口,我们直接拦一辆车回家。”
“哦,”她整个身子又趴下来,声音很软,“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说完,她将渔夫帽的帽檐压得更低。
放眼望去,这条路上,只有她这么大的人被背着,怪不好意思的。
祁珈言不松手:“你走得摇摇晃晃,还不如我背你走得快。”
“放我下来。”木绘栀晃了晃腿。
祁珈言摇头:“不放,”他转头,余光瞄着她,“搂紧。”
“干嘛?”木绘栀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祁珈……”
她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加速,吓得木绘栀抱紧他的脖子,生怕被甩下来。
“祁珈言,你慢点。”她手压着渔夫帽。
吹过耳边的风像戴着掺杂了杂音的耳机。
跑了百米后,他终于停下来了。
边走边笑,笑得很傻。
木绘栀心跳得很快,整个人贴着他的后背:“祁珈言,你发什么疯?”
“突然想背着你跑。”
木绘栀手轻敲了敲他的后脑勺:“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面在想什么。”
“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看到有男生背着女生在路上跑,那时候我在想,他们脑袋里在想什么,”他手使了使劲,将她托得高一点,好让她舒服些,“现在我知道了,因为那个男生喜欢那个女生,所以想背她。”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木绘栀下巴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因他在走路一颠一颠,她有了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其实,他就是想背着她……我也想背着你,一辈子,不放手。”
木绘栀吸了吸鼻子,抿着唇笑:“不累啊。”
“不累。”
木绘栀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偏头看着他额头上微渗出的汗,有些怀疑:“你的体力,行不行啊。”
“行,必须行,”他咬了咬牙,“你的老公怎么可能不行?”
不得不说,男人对于某些字眼,像装了雷达一样,精准发现,迅速撇清。
背着她走了这么长的路,他不喊累,她也心疼了。
“让我下来吧。”
“没事。”
“我现在不头晕了,真的,”木绘栀脑袋抵着他的脑袋,“我想牵着你的手。”
祁珈言应了一声,将她放下来。
木绘栀站稳后,拿下他挂在脖子上的挎包,从挎包里面拿出一包纸。
她撕开外包装,拿出一张纸给他擦额头上的汗:“现在夜里气温还有点凉,要是吹了风受凉可就不好了。”
祁珈言点头,眼里满是温柔,抓住木绘栀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木绘栀抽回手。
“我什么都没干啊。”他眼神特无辜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痒痒的。
“眼神拉丝也算,”她将纸塞给他,“你自己擦。”
祁珈言背过身去,多看他一眼,心就跳得更快,和他在一起后,她对他会有渴望。“想什么?”他突然凑近。
“没什么。”木绘栀心想,可不能被他看穿了。
不然,谁把谁生吞活剥都不一定呢。
她往前面看,计程车在那里上下客,那里应该可以拦计程车。
“那里可以打车了。”木绘栀一手挎着包,一手牵着他。
祁珈言低头看着她攥着他的手,梨涡若隐若现。
“以后我们经常出来走路。”祁珈言有感而发。
“嗯?”
祁珈言晃了晃她牵着他的手:“这样你就能牵我的手了。”
“平时我们也会牵手……”甚至比牵手更亲密。
“祁珈言,你今天好奇怪。”从刚才他接到她开始。
如果说她的奇怪是因为酒太烈的缘故,那他呢?他酒喝的可不多。
“可能是……马上又要和你分开了吧。”祁珈言忽地顿下步子,手上的力一收,木绘栀就因惯性往后一踉。
他顺势圈住她:“你这次在家就呆了几天,马上又要走了。”
乔晶逸在他们家呆了几天,再加上她行程的安排还有去掉他去公司的时间,其实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寥寥无几。
他的下巴贴在她的脖颈处,蹭来蹭去。
木绘栀被他蹭得耳朵发烫,脖子都缩了缩,咽了咽口水:“祁珈言,大街上搂搂抱抱像什么样。”
有路过的大爷大妈往他们这边看。
“怕什么,我们可是合法的,有证的,”祁珈言故意往她耳朵吹了吹风,“我们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