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打他,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她气得太狠,一句话没吼完,眼泪先掉了下来。
“妈的……”
程瑞清恼火地抓了一把头发:“原来不止是个哭包,还是个傻子。”
他要是第二傻,江照眠绝对冲第一!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事情真相吗?”他喊道,“这个陆彦……”
江照眠寸步不让:“陆彦怎样轮得到你来评价!?”
程瑞清彻底火了,他算是看出来,这个陆彦就是故意的,故意卖这一出惨,等着江照眠来心疼他。
无往不利的太子爷清清楚楚瞧见,坐在沙发上那个冷峻阴郁的男人勾了勾嘴角,眼中掠过一抹胜利后的欢愉。
程瑞清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亏就是在陆彦身上,又是挨打,又是被截胡生意。
如今,还被追了很久的女人误会。
“艹了,”他更加燥郁地捋了一把骚包的发型,眼眸中几欲喷出火来,嗓音尖利愤怒,“保镖?他不过就是一个保镖……”
“归根结底,他就是一个下人,你居然为了他跟我翻脸,江照眠,你想清楚了?”
江照眠仰着头,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
在程瑞清面前,身量娇小柔弱的女孩简直不堪一击,但她还是勇敢地拦在那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她红着眼,一字一句定定说道。
“陆彦是我的家人,而你什么都不是,我根本不想见到你,也不可能接受你的追求。”
“请你离开这里,否则我会立刻报警!”
辛苦追求这么久,没睡到还挨了骂,程瑞清似乎让这句话打击到一下,神色一滞,但他更加让陆彦胜利的神色惹得满脑袋火星子,骂骂咧咧踢了一脚摔在地上的玫瑰花。
花瓣纷纷扬扬下,闹腾的太子爷终于灰溜溜摔门而去。
江照眠气得不轻,胸口一起一伏,闭了闭眼平复几秒,赶紧转身去查看陆彦的伤势。
“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陆彦为了帮剧组的忙,拍了一天高强度的武打戏份,眼下还没换下戏服,身上还穿着狼族侍卫的纯黑长袍,劲瘦细腰让皮制腰封束得很紧,即便是坐在沙发上也能看出他腰部线条流畅好看。
再加上他低落垂着头,头顶的狼耳也跟着微微垂下,像犯了错不敢面对主人的狗。
江照眠喉间一哽,一颗心蓦地柔软下去。
她伸手要抬那人的脸,一把甜软嗓音好像在撒娇:“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小姐。”
失魂落魄的冷淡男音轻轻响起,如一滴水掉进了平静湖面,漾起层层涟漪。
“对不起什么?”她叹了口气。
冷峻高傲的男人顺着江照眠的手慢慢抬起了头,素来阴冷漆黑的眼眸,有细碎微光慢慢闪动,低垂的眉梢也带着歉疚意味。
他没哭,可眼神却湿漉漉的,让江照眠莫名想到了反差感极大的德牧。
“都怪我……”
他一说话,冷白脸颊上的擦伤便格外明显,泛着几道殷红,应该是程瑞清手指上的戒指划到了他。
“如果不是我,小姐也不会和程少闹成这样,我……”
陆彦顿了顿,似乎说不下去。
他尖削下巴还被江照眠托在掌心,却落寞地垂下眼睫,往日高冷不可一世的姿态消失不见,眼前是十成十的愧疚无措。
“就像程少说的那样,我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小姐不值得为了我这样。”
江照眠急了:“你值得。”
陆彦掀起眼帘望着她,深深眸光中暗藏一丝雀跃。
江照眠后知后觉感到上当,想收回刚才那句话也来不及,她眼眶红红的,又要涌出泪意:“你的伤至少先处理一下,我去叫苏荷拿药……”
手腕让人轻轻攥住,江照眠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陆彦沾着血色的薄唇张了张,犹豫半晌,才轻轻问道:“那小姐,还生我的气吗?”
一句话说得又轻又小心,可怜得要命,钻着空子也能往她心窝里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