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活动西村老师替你请假,改为化学补课时间了。”
“我可以不去吗?”
“如果你有把握化学考进班级前十。”野子百合补充。
“百合妈妈。”浅川夏双手奉上伴手礼:“拜托你教我功课。”
妥帖存放好浅川夏赠送的伴手礼的野子百合淡淡“嗯”了声,她没指望某化学笨蛋一口吃成胖子,抵着新章节的文字随意编了个夹杂知识点的故事:“你看这里……”
……
上午的课程以野子百合浅显易懂的化学知识点故事作为开端,用数学老师满黑板函数图像落下帷幕。
一下课沉寂许久的班级骤然热闹,向来冲在论坛前线的几名吃瓜群众,扎堆分享周末得知的新消息。
“根据内部人员幸村学长手术很成功,如果恢复情况好,说不定能赶上关东大赛!”
“你看不起谁呢!关东大赛而已,需要幸村学长出手吗?”
“不一定,切原同学要是英语坠机……”
“乌鸦嘴!你快住口!”
……
满教室热热闹闹的交谈一一躺进浅川夏耳中,她微微扬起唇角,停下手中擦擦写写的动作,顺势翻开前面几页、画有幸村精市Q版小人的纸页,提笔写出:
「幸村学长,比赛加油。
祝你前程似锦,喜乐无忧。
——浅川夏」
浅川夏刚刚收好仅存的少女心事,主动提议购买午餐的野子百合与天野寺清水,一回来就向浅川夏投以万分同情的目光。
“浅川。”和浅川夏关系更为密切的野子百合率先开口,“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先听哪个?”
“西村老师让我去办公室找她?”浅川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转学以来能让这两人流露如此表情的时刻,只有西村老师又关爱自己了。
“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天野寺清水接话,她摘下草莓牛奶的吸管插好递给浅川夏:“好消息是,和化学无关和交换生有关。”
“清水同学,「交换生」也不算好消息吧。”评判完浅川夏咬咬吸管,顶着野子百合:敢拒绝要你好看的表情,老实交代:“表格我填好了,吃完饭就去找西村老师。”
“我觉得妈妈有句话说得很对,分别未必是BE,纠缠也不能算HE。”
喝下整盒牛奶的浅川夏啪的一下将空盒投进垃圾箱,“我先去找西村老师,午饭拜托百合妈妈暂为保管。”
野子百合塞给浅川夏一支黑色签字笔,又嘱咐她带好手续表格,才展露些许笑容:“去吧。”
“百合妈妈、清水同学待会见。”
“待会见。”
“待会见。”
这一次浅川夏的步伐比之前轻快许多。
她笔直往前走,穿过走廊里交错的温暖明润,踩着教室附近的喧闹,奔向办公室的相对寂静。
少女怀揣许久之前的承诺,以温热的体温交付符合期待的美丽答卷,她轻轻叩响午后办公室的门扉。
“西村老师,您好。”
“关于上次交谈的话题……”
几面洒来的阳光分割少女周身线条,她捧着报名表一步步接近西村的办公桌位置。
“很抱歉,当时没能立即给您答复。”浅川夏仔细打开小小的纸折方块,微微鞠躬递给工位上的西村:“这是迟来的报名表,请您收下。”
那张折痕明显的A4纸规整挪列黑色印刷体的同时,还留略好几个显歪扭的手写字,落在上头的阳光仿若凝结实质深深浅浅、忽快忽慢。
西村差异又赞许地看了眼浅川夏,她没有着急收下报名表,而是夸奖般塞给浅川夏一把糖果,柔柔微笑:“浅川同学,做决定的过程很为难吧。”
“人生路很长、很长青春的遗憾不要带给未来,要是以后有机会弥补青春,老师也会帮忙的,所以——”
西村拍拍浅川夏的肩膀,让她站直身子:“请挺胸抬头向前走。”
“是。谢谢您西村老师。”
我会挺胸抬头,一直、一直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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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卡文我要闹了
希望可以按照预期发展,两章以后完结w
记得看看孩子预收,糖饼分类就是甜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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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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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归没有幸村精市生活的浅川夏和从前有区别又没什么区别。
为了不辜负自己、不辜负身边所有帮助和鼓励自己的人,她每天大部分时间消磨于笔尖撩擦纸页中,偶尔会被西村叫去办公室补习化学。
日子一天天平淡如水的度过着,仿佛她也遗忘曾经玫瑰色的回忆般,以生疏、冷淡甚至漠然的态度看待从前。
除了——
“浅川同学。”
教室办公室里西村面容隐约半分不满意,她拿起搁置的铅笔,圈出课本上的关键例题与知识点:“这里,野子同学教你的时候,是不是走神了?”
“没有。”浅川夏松握的手指不断紧收,她认真阅读两遍知识点又看看下方挪列的题目。
还是一知半解,只能做出两个三分小问。
“对不起,西村老师。”
“不用道歉,你的努力老师明白。”西村安抚道。
她一面翻找前几天整理的巩固基础知识的化学卷子,一面解释:“只是有些奇怪。去年野子同学辅导你化学功课的时候效果很不错,还以为今年也可以。”
“不用在意,你先记记知识点,做几道课后习题。”
“……”
浅川夏嘴唇微动颤颤几秒后,她垂下眼帘低声说:“是。”
西村老师,去年辅导我化学功课的人是幸村同学。
少女白净的面容流露些许怀恋的神情,她抬手撩回飘至眼侧的头发,就像曾经替她揽过千百次发丝的少年的动作,轻轻地、无意间碰擦脸颊的皮肤。
马上六月了,头发还是束起来吧。
毕竟……
浅川夏转转右手夹着的铅笔,扯来手边的草稿纸,又一次做起化学题目:
再也不会有和他一样温柔的少年,替我打理散乱的长发。
——幸村同学
如果有机会相遇,我会轻轻将你放下。
立海大上半学年的课程落幕于六月中旬,彼时缺失重要存在、寂寞已久的立海大网球部终于迎来属于他们的神明大人——幸村精市。
半年多的病痛未能遮掩神之子本身任何风华,他如同所有人记忆中的模样,在正选们的簇拥与漫漫余晖里,肩披部服外套款步而来。
“大家。”
夏日微咸的海风吹动少年细碎的发丝,幸村精市站立于球场正中,神情温和严肃:“我回来了。”
“是!”
“是!”
……
暑假稍显空寂的附中校园来回荡开网球部成员起此彼伏的应和与欢呼,他们有序涌向幸村精市眼里氤氲的热烈期盼通通汇作:
“立海大三连霸无死角!”
“立海大三连霸无死角!”
“立海大三连霸无死角!”
……
暮色特有的暖橘色调侵染校园图书室里大半书架的色彩,浅川夏穿梭于整齐排开的高架之间,慢悠悠地找寻自己需要的文学作品。
她找得很认真,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从视线中划走的书籍:《雪国》、《伊豆舞女》、《少女的港湾》……
“嗯……川端老师的《古都》已经全部借出了吗?”浅川夏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川端康城单人的置书架,似乎不愿意相信一天之内整整二十本《古都》都借走了。
“明明昨天还有十几本啊。”她轻轻叹息,留恋地摸了摸写有[川端康城—古都]空掉的一格:“早知道拜托…”百合妈妈帮我借了。
余下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网球场接连传来的:“是!”和“立海大三连霸无死角!”彻底淹没。
浅川夏倏然愣住,她垂垂眼眸复又抬起,反反复复好几次才绕过遮掩身形的书架,走向可以看见网球场的窗边,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人群之中最亮眼的那名少年。
真好呀。
少女的指腹轻轻抵上玻璃窗,她以指作笔写出:幸村学长,提前恭喜你延续前辈荣光,拿下三连霸。
——很抱歉,没办法去现场祝贺你。
那样欢喜的日子与结果,要是有人哭红眼睛会很晦气,洒盐、用柚子叶水洁身也无法驱散哦。
所以提前祝贺你,请你收下。
短暂的热闹很快离场,网球部所有成员满脸欢喜奔赴今日的训练任务。
幸村精市握握手指,任由袭来的暖风吹动外套、吹鼓下摆,他感受因为再次踏入球场、可以继续打网球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久违地展露溢满情绪的笑容。
“弦一郎。”
“幸村。”
“热身结束之后,认真打一场吧。”
真田弦一郎压压帽檐,阴影下方的眼睛渗透些许笑意,他还没回答身侧的其他队友先他一步叫嚷:
“我也想和部长对局!”
柳莲二取下记事本夹着的签字笔:“幸村,多多指教。”
“幸村!”
……
幸村精市点点头,他看着此情此景心头有一种缭绕、挥之不去的情绪——想和重要的人分享快乐。
重要的人?
少年疑惑的目光越过所有部员,他像是被神明大人指引一般,抬头望向不远处图书室的方向,那道陌生掺杂些微难以察觉熟悉感的模糊身影,让幸村精市不自觉加深了笑容。
他有预感,第三次摘下全国大赛胜利桂冠的时候,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
“王者立海再次斩获关东大赛第一名,这支由「神之子」幸村精市带领的队伍……”
趁着[全国大赛·神之子]的电视直播还没开始,浅川夏翻开上次购买的网球杂志,把幸村精市的单人专访,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她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无法弥补自己没能亲自去现场观看比赛、加油助威的遗憾,转而打开国中生网球论坛,抓紧时间评论、转发十数条称赞幸村精市的网络媒体报道,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手机,将视线投向电视。
“先前的小插曲告一段落,备受瞩目的关键单打比赛马上开始!”
“是王者立海承袭前两年的荣光拿下三连霸,还是今年大放光彩的青春学院,以黑马之势阻断王者摘取桂冠,让我们拭目以待!”
……
主持人的暖场词一直持续到双方选手就位才堪堪止住,浅川夏屏息凝神跟随推移的镜头注视球场上褪去人类情绪、如有神明降临的幸村精市。
幸村同学!一定、一定要获得胜利!
小丑拙劣的笔墨无法掩饰你自身的光华,请用漂亮的成绩敲碎愚者的白日梦!
宣告比赛的哨音吹响的同时,拍摄两位选手的近距离镜头也逐渐拉远,认真捕捉打出的黄色小球。
前半段的比赛和梦境中的情形一致,那位墨绿头发的少年使用的各种招数被幸村精市轻描淡写的一一拆解、打回,以默默蚕食对手的方式,悄无声息剥夺对方的五感。
直至名为越前龙马的少年狼狈摔倒,短暂迷失于幸村精市施加的痛楚中。
当然不仅仅是如此。
没有在现场观看比赛、拥有基础网球知识、很了解并且满心幸村精市的浅川夏敏锐发觉,幸村精市剥夺对手五感的同时,似乎还编织了什么。
宛若手法老练、完全掌握猎物心思与动向的猎人,布置、摆放猎物梦寐以求的果实,逗弄它、诱惑它、最终利落地杀死它。
刚才摔倒在地、动弹不得的越前龙马忽然挣扎站起挥走武器上方的灰尘,原本拽气、稚嫩的面容扬起灿烂的笑容,他比直球拍朗声道:“还没结束。”
背对越前龙马的幸村精市抬抬眼帘,漫不经心地回头扫了眼另一半球场的对手,他提提唇角神性的眼瞳混杂几分愉悦。
好似在说:越前君,我很期待,又仿佛嘲弄的表达自己对某位自视甚高、泯灭人性“愚者”的蔑视。
此情此情激得那双戏弄立海大众人、枉顾神之子实力,充斥没入骨髓铜臭味、形如下水道脏老鼠、品性卑劣的“命运之手”瞬间气急败坏。
它拿起搬弄是非、笔杆流脓的画笔,违背道德胡乱涂鸦,为求昙花一现的铜臭兀自绑架、驱使失去自我的猫咪,恶狠狠地发号施令:
“抢走他的桂冠!”
“让他自云端坠落,深陷泥潭!”
……
那些条条框框不合常理、超脱规则的诡异能力,宛若一只只企图爬上猎人脊骨的寄生虫,不仅想恶毒地踩碎猎人的脊骨,还想就此扎根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用他所有骄矜铺展自己泡沫般的财富。
“你终究是我手中棋子。”
“命运让你低头,你不敢不低,你不能不低。”
……
它恬不知耻的称赞起自己“精明”的头脑,更加卖力地指使猫咪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