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从我的身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两边的袖子上的尘土。
“不要再去偷东西了,如果下次找上门的不是我,可就没有这样好说话。”
织田拉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地板上拽了起来。
我:“……”
迷惑了。
好家伙,让你放我一马你还真放了。
我企图把他扫穿孔奶酪,他都要不计前嫌的放过我一马。
我亲爹对我都没他这么宽容慈爱。
……
织田作之助将穿着丝绸睡衣的小孩拉了起来。
看着她身上略显成熟的睡裙,在看看她那张不超过十三岁的脸。
“呃……”有那么一瞬间,织田作之助有些不敢确定她的具体年龄。
而且……这个小孩子,这样诡异的能力。
她袭击别人的手段如此老辣狠毒,说不定是利用了这种猎奇恐怖的异能,改变了自己的身体外貌,让别人对她降低警惕心。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猜测罢了。
“您为什么放过我?仅仅是因为我是一个小孩么?”
女孩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
宽大的真丝衣裙套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好像一个贪玩的女孩偷了妈妈的衣服在试穿。
“也许吧……”织田作之助轻声说道。
其实放过她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异能发动方式是什么。
但是有一点织田作之助明白;在刚刚他把这个小女孩摁在身下压制的时间段里,她绝对有机会发动异能将织田作之助反杀。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天衣无缝」也同样没有预见接下来织田作之助的死亡。
所以直觉告诉了织田作之助,这个小孩子应该不是那种反社•会,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死疯子。
她还是能听懂人话的。
……
“我明白了。”小孩双手重叠在身后,她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
她道:“先生,您能告诉我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么?”
织田作之助:“……”
啊……这……
这个时候不应该快点道谢然后离开么?
为什么开始向他要起联系方式?
难不成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困难需要他帮助?
可是他看起来有这么好说话么?
没有吧。
经常被同事说是「出殡脸」的织田作之助开始默默的反思自己,顺便脑补了一番。
织田作之助:“请问,你需要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么?”
青年谨慎用词的缓慢询问道。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先生,我的名字叫上江洲柚杏。”
自称是上江洲柚杏的小女孩说道,她低沉的语调和还没有度过变声期的童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江洲柚杏看着大概也就十二十三岁。
她双手宛如小大人一般背在身后,皱着眉头,整张脸严肃的看着织田作之助:“您同情弱小,品德高尚无比,将卑劣自私的我衬托的宛如下水道的狗屎。”
上江洲柚杏此话一出,织田作之助再次沉默。
织田作之助:“……”
大可不必……这么贬低自己。
而且「品德高尚无比」这样诡异的夸奖让他丝毫开心不起来。
上江洲柚杏仿佛没有注意到织田作之助的纠结:“我欠您一条命。”
她郑重的说到。
“先生,我自认为不是什么仁善之辈,但是与因果相关的报偿之事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
说罢,上江洲柚杏当着织田作之助的面,举起了自己的三根手指,对着头上的天花板;
那双幽幽的紫瞳中好似有粘腻的流沙在涌动。
那一瞬间,织田作之助仿佛看到了「天衣无缝」里上江洲柚杏红瞳的模样。
上江洲柚杏:“我以我父亲的坟墓发誓——今天您放过了我,有朝一日;若您遇到了困难,我愿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计一切代价的帮助您。”
她的声音清清凉凉,带着一丝同龄人所不常具备的冷静,认真的向他发誓。
但是……
这种誓言会让织田作之助感觉放心么?
并不会。
他只感觉这个小孩越看越奇怪。
这个小姑娘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说话一套接着一套;
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文化家庭中出身的,怎会么沦落到横滨租界里来?
“呃……”啊,算了吧……
织田作之助自己快要养不活了,他现在真的没有余力操心这个奇怪的小孩子。
而且看看这小孩桌子上残留的食物——又是生蚝,又是吃剩的西餐配菜;
这一切足以说明这孩子对生活上的好坏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她吃的这些饭菜都抵得上织田作之助半个月生活费。
那批货物让她没少拿。
“我叫织田作之助……”
青年低头看了看有他半人高的小女孩,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顺便报了一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可以通过这个号码来找我。”
上江洲柚杏:“谢谢,我记住了。”
她认真听话的将电话号码记了下来。
虽然说是没有余力操心——织田作之助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这颗粉头:“你手上的蓝丝带应该是「羊」的配饰。这段时间你要么在「羊」的根据地待着,要么离开横滨先避避风头……总之不要一个人在横滨游荡,港口黑手党的势力是你无法想象的。”
随后,青年帮上江洲柚杏打包好了一些新买的衣物,面色纠结的将上江洲柚杏送出了宾馆门口。
临走前,上江洲柚杏还给他尝了尝上百万日元一瓶的红酒。
说实话……
织田作之助瞪着眼睛愣是没尝出来和几百日元的红酒有什么区别。
……
刚一出门,织田作之助就看到了门外墙壁上千疮百孔的弹•痕,还有楼梯口畏畏缩缩的老板。
织田作之助:“……”
坏了,这还有「证人」呢。
青年有些为难。
他刚想和老板上去说说话,没曾想,身边这个叫上江洲柚杏的小女孩上的比他还快。
他伸手拉都没拉住。
“拿着……”
上江洲柚杏动作娴熟的将一卷厚厚的纸币塞进了老板颤抖的手里。
上江洲柚杏:“这里只不过是两个喝醉酒的成年混混一言不合火拼造成的损失,对不对?你没怎么注意,因为这种事情在镭钵街的边缘很常见。”
“对对对!”老板死死的握着钱,十分上道的拍了一下自己圆圆的脑壳:“他们真是太讨厌了,中午把睡觉的我吓了一跳!等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织田作之助:“……”老板你是真的不赖。
他真的很纠结。
他一方面想询问上江洲柚杏的异能力,另一方面又想问一下上江洲柚杏的年龄。
这么熟练,你是在租界混了多久?
……
告别了织田作之助,我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将萨摩和哈士召唤了出来。
这两个长得像刚从邪神新手村里面出来的肉球在我球在我身边蹭来蹭去,蹭的我裙子上都是血。
但这些血没过三秒钟,就从我的布料上蒸发的一干二净。
但是我还是小揍了它们。
揍完之后,让它们俩将我的衣服还有用品都吞到了口•器里,自己只背了一个简单的双肩包。
我打算按照织田作之助提供的第一条路线——回到镭钵街呆两天。
顺便看看白濑有没有换新手表。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爹,儿子想和营养液……感谢在2021-12-19 20:17:16~2021-12-19 23:5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9
“话说……”
我看着这两团蠕动的肉瘤,摸着下巴:“你们的外表能不能看上去更正常一点呢?”
“汪!”
萨摩和哈士蹲在下水沟里,两团血肉模糊的躯体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串没熟透的骨肉相连。
“呃……”我尝试对萨摩还有哈士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双眼闭合,进入了冥想状态。
在想象中,萨摩是一头雪白蓬松的大狗,它浑身有着宛如棉花糖一般的毛发,漆黑的眼睛亮晶晶;
咧开嘴巴的时候就好像人类的婴儿在微笑。
而哈士这比,它是一只略显健壮,黑白相间的狗。
它有一双充斥着智慧的钴蓝色双眼,粉红色的舌头又肥又大,常常将自己的舌头咧在嘴外面。
【呼——】
恍然间,我感受到了一股夹带着丝丝腥甜气息的风向我迎面吹来。
我左手手心的伤口开始有些发痒,酥酥麻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钻。
【您进入冥想】
在那一刻,我确信自己是闭着眼睛的;但是我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竟然「看见」了一条黑漆漆的眼镜蛇宝宝;
它浑身沾满了粘液,从我掌心中的伤口里钻了出来。
它一钻出来,我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顿时惨遭血崩,而且它细小的身体每一次蠕动,我的肌肉纹理都一抽一抽的疼。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了」这一幕,心脏砰砰砰直跳,瞳孔不受控制的缩小和放大。
【您的状态「理智」正在动摇】
我听到了平日里有的跟没有一样的「指导者」的声音。
【请您注意,目前您的状态只有「理智」与「激情」。】
指导者的声音清脆悦耳。
【如果您的「理智」短暂缺失,那么状态将自动替换成「激情」。】
它说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好奇,如果我进入了「激情」状态,会怎样?
果然,这个念头我只不过是想了一想,指导者下一秒就给了我答案。
【「激情」状态,会让您的灵感增加,但是会让您陷入「宗•教狂热」「亢奋」状态。】
啊,这个我倒是不怎么在意。
我在意的是,我两个状态都缺失了呢?
【如果您的两个状态都缺失,那么阿夜牁志古泥将归还您的「恐惧」。】
【您的旅程结束。】
【您将在痛苦和恐惧中将自己埋葬。】
【空——】
在指导者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大脑仿佛被棒槌给狠狠击打一般;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思考真空区域。
随后,我的双眼出现了一片雾蒙蒙的白光。
在那片白光之中,我看到了张牙舞爪的黑色树木,猩红的血海,在血海中惬意遨游的白骨鲸鱼、有着三只黄金眼的漆黑眼镜蛇。
在这里,我的身体回归了构造我的大自然,化为了点点尘埃。
而我的灵魂汇集到了宇宙的星河之中,成为了大洪流的常驻者。
我的双眼涵盖世间万物。
有时是地球上的一个人类,有时是一只不起眼的麻雀,有的时候,可能只是路边的一只花儿。
有时候我会是一枚在浩瀚星空中漂泊的彗星。
或者是黑洞旁边一团光辉璀璨的美丽星云。
而更多的时候,我是一只辽阔的眼。
没有智慧,没有生命;仅仅是一只观测轨迹的眼。
而在黑暗森林的尽头,我看到了一扇高不见顶的红色巨门。
【这里是天土】
指导者说。
【当您的境界达到人类的极限时,天土的大门将为您打开。】
【您将跨越人类身为短生种族的命运,成为长生种族的一员,侍奉在阿夜牁志古泥的身边。】
【你将追随隐秘——成为隐秘本身。】
……
当指导者的声音消失之后,我睁开了双眼。
“汪汪汪!”
两条新鲜出炉的毛茸茸大狗正在我的身边转圈圈,它们的身上还非常有素质的配备了狗绳。
我左边这条哈士奇——它睁着那双和中原中也一摸一样的钴蓝色眼睛,伸着舌头,正在哗啦啦的流口水。
其中一滴粘腻的口水滴到了我雪白的小羊皮鞋子上。
“呃……”我面无表情的踹了哈士肥大的尻一脚。
总感觉刚刚那个指导者有点给我画无良大饼的味道。
但是如果那个指导者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当然愿意为这条未知的道路奉献上一切。
“呃……”短暂的思考片刻,我宛如腓特烈大帝一样,牵着两条干净靓丽的大狗,踏上了回镭钵街的道路。
……
回到镭钵街羊的驻地,我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中原中也和黑井白濑爆发了十分激烈的争吵声。
这两个不到青春期的「小泼夫」在屋子里大吼大叫;中途还传来了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就是因为你们说被欺负了!所以我去把港口黑手党的飞机给砸了下来!而你们现在私自行动已经不再通知我!今天!还有三天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去干了什么么!”
中原中也似乎把什么玻璃制品给摔碎了,他听起来愤怒到了极点,吼叫的声音都破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