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她随口言生杀。
但是,给他报仇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他给了她一个相当满意的,吻。
尊主微笑着,温柔地看着他,连心里的郁结都少了不少。
她弱弱地说:“这回,对不起。”
怪我……
怪我让你受伤,差点死掉。
他仿佛并不因为她说这话而感到诧异,因了尊主就是很可爱的女子啊,他也勾着笑,道:“有你的天命护我,再大的劫难来,我都不怕。”
尊主眉头皱得很高。
“那现在我没天命了。”
尊后:“……”
说出去得话能……能收回吗?
此时,有天命的孟晚,缩在龙椅上,就无语。
此时正值下午,朝上没人,冷冷清清,龙椅被斜阳撒上一片光,是耀眼的,惑人的。
她心情低荡。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当尊主要办得事也太多了。
比如:批奏折。奏折一眼望不到尽头,现在想想前尊主让她批的,简直是冰山一角,手下留情啊。
比如:查毒事件,下毒人倒是查出来了,用时一秒,没办法她有外挂。
就是这新上任就处理前任尊主的老婆/夫郎,不太好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仅肚量小,还狠绝。
毕竟上位尊主是主动禅让的。
这里还存在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孟璃。她在知道尊主让位后,也不装了,纠结了一帮支持她的乌合之众,说她利用自己父亲,蛊惑君王。说她们是祸国。
说她没有雄才伟略,德不配位。
比如:宫里吃饭太难,一盘子菜只让吃三口,她都没吃够呢。
比如:睡不够,严重缺觉啊。
她在龙椅上满脸都是瞌睡。
偷会懒应该没人发现吧?
然后,云钟来了,伸手,拍她,笑容暖暖:“今天的奏折还有4250份,很快就好,殿下再坚持坚持。”
换句话说就是:别睡了。
她生无可恋,奋笔疾书。
嗳——
这里批错了吧?
她看着云钟,无辜又单纯,小声嘟囔:“我又写错了,我不是个好尊主。”
云钟眼里闪过一丝宠溺,把她圈在龙案上:“哪里不会了?”
耳畔是他浅浅地呼吸:“这里?”他又问了一遍。
有点安静……
他执笔虚画了一下。
重复又问,仍然没应答。
于是,便加重了些声音:“殿下阅得时候看认真些,只要细心点不会出错的,还有殿下一定要在朝殿批吗?之前一直用来批奏折的宣乾宫不好?”
孟晚摇头,在这儿多好,多有王霸之气。
有侍从进来禀告,声音微抖,惶恐:“尊,尊主,侧——”
只发出一个音她就赶忙打住,还好,没说完,不然脑袋怕是要搬家,路丞相家那位两天前就和新尊主和离了,真是始料未及,也是性情中人,听说就因了新尊主太宠新尊后,气不过,所以果断断开,任它大好前程唾手可得,也不为所动。
怎么办,不愧是榜单第一。
硬刚起来得他。
更让人春心荡漾了。
云钟登时表情就不太对了。
他成为尊后后,权力更大了些,几番周折终于弄到了当初胆敢害殿下的瘪三信息。没成想,瘪三竟是——路漴。
欲哭无泪•jpg;
殿下啊,殿下,这我怎么帮你出气,还有你为什么帮他瞒着?私自圈禁尊储,全族流放也不为过,这种大罪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他曾怀疑她还对他情根茂盛。
不想,殿下却真和他断了关系。
我的殿下骗了我。
因了别的人。
真想,撕碎他。
第202章 夫郎你不守男德35
那样的痕迹。
连他,都只敢想不敢动。
那侍从乖觉退下。
殿内再次恢复静默。
孟晚语气带着无奈,睨向路漴:“我们已经和离,下次不要再进宫,来,我也不会见你。”
云钟压低声音,小声表达不满:“殿下,要称孤。”
孟晚软软的,低低的:「孤——」了一声。
云钟眼底沉了笑意。
嘴边偷偷挑起弧度。
路漴悲伤无限扩大:“我不和离,我没有同意,殿下散播出去得都是谣言,就算满城人都信了,可我知道,我们还没结束。”
他紧张,眼里都是强装得镇定,往孟晚的方向前行,一步,两步。
他边走边继续说着:“我有个小建议,殿下不如把我放在后宫,收入囊中,如此我便不吵不闹,别无所求,了此残生,可否?”
孟晚起初看着还津津有味,毕竟美人表白嘛,处处是看点,动静皆宜,养眼非常。
后来便不看了。
因了貌似云钟好像在偷瞄她。
他发现了?
没有吧!
小白球:“还用说?”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决定开导路漴,每一个有眼光喜欢她的人都要幸福啊,虽然这个狗东西囚禁过她。
不过,她也还回去了,她很有耐心,道:“你记得吧?我说过的,我只想给一个人全部的爱,我的情感不能分享,给谁了,就是谁了,一丝分享不了他人。”
经验值节节攀升。
(孟晚:嗯?还有意外收获?)
路漴表情幽幽。
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我失陷得开始啊。
“你也说过,你的里程是征战疆场,喜欢分很多种,也许你的喜欢只是崇拜呢?”
崇拜?
谁会对崇拜的人。
产生,反应。
——
我渴望你……
我是沙漠……
而你是绿洲。
——
想了想,他还是不愿无功而返,他对她好像不是一般地想得到,这股躁动来自很深很深的地方,他无力抵抗。
他表情十分不从容,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且我一天不签和离书,我就有资格随殿下居住。”
我不走……
走了肯定回不来了。
到时候宫墙重重,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将我彻底,遗忘。
云钟看着,听着,勾唇露出一丝厌烦,不高兴道:“殿下……”
孟晚立刻心领神会,黑了脸,给了路漴一沓和离书,还本着人道主义安慰了一句:“你还年轻,见得人太少,最好的都在后头。”
还有,什么你现在的感情都是一时冲动。
什么人还是要有理想。
什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云云。
她说得愈发顺嘴,好像在挽回失足少年。
还来了点诡异的道德感。
颇把路漴当成了叛逆小孩子。
路漴声音很轻地反驳:“难道世上还有比尊主更好的?”
云钟表情便变了,变得复杂难言,他只想让她把他给轰走,而不是好言好语跟他交谈。
到底,路漴还是听了哄。
他回家思来想去想她的话。
被拒绝了?
很明显……
是的……
但,别的话什么意思?
他想了两天一夜,最终得出结论:她想看他在九天遨游,想看他当个救世英雄。
这期间孟晚以敲山震虎的方式,遣送了前尊主所有的后妃回其家族。山自然是孟璃的母亲,虎是坚决不走的一众男妃。
她去信给母尊,问她【孟璃父亲如何处理?】;
母尊回复:“还治其人之身,用以慢性毒,使他每时每刻受万虫噬咬之苦。”
孟晚满面疑惑。
“竟然没直接处死?”
挺仁慈……
云钟瞄了眼,为她解惑:“或许,或许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孟晚看着云钟。
他说得有理。
母尊真,狠。
不像她,只能想到杀了解恨。
后者小眉头一皱,眸子里带着暗光。
坏了……
他怎么不经过思考就说了呢?
……
和平年月,大臣们也都少了几分血性,你争我斗得有什么意思?没人想参与什么,叛乱!
更何况,新尊主貌似,还不错。
是以,也就孟璃一党人,跳得欢,可螳臂挡不了车,秋后的蚂蚱而已。
孟璃之父,回到家族,没多久便吐血不止,每次也不多,只有一两口,起初他并没有在意,觉着是被自己推波助澜,无意助攻的事,给气的。
基于此,他并没有找过任何人诊脉。
孟璃则是在,听幕僚打退堂鼓,然后借酒消愁,再听一次,继续,借酒消愁。这场他一个人的夺位大戏。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天她喝得伶仃大醉。
不想,撞上父亲吐血。
她登时醒了一半,脚步却还不稳,唤了大夫查验,一次,两次,毫无用处,她渐渐烦躁,连孟柯都不见。她痛恨自己一无所成,如今,连亲人都将要沉疴难起?
父亲的病,让她渐渐没了争权精力,反正,也不会赢。她白天照顾他,晚间了接着喝,大有麻痹自己的架势。
她喝完酒,丰唇,嫣红,好颜色。
一直以来她的专用暖床,足足心里建设了半小时才爬了上去。
果然,第二天一声怒吼。
他被踹下了床榻。
他摇头笑笑,道:“我这便走。”
他走到门口似实在憋不住,满脸为难解释:“是殿下醉酒非要我,暖床——”
孟璃不想听自己干得糊涂事,让他伺候她洗漱,语气里睡音浓重。
……
这天孟晚,再一次迷失在浩若烟海的奏折里,便投了降。
“小白球,使用体验卡。”
小白球笑得邪恶:“宿主不是说,不靠系统也能当好尊主吗?”
孟晚露出鄙视昨天的自己的表情,道:“我不行,我就是无才无德。”
本来以为又是平淡无波的一天,但,催孕地来了。
尚书自然不敢直接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的孟晚说,可敢和云钟说啊。
她眼里闪过万丈豪情。
她的谋算果然没旁落。
云钟被她看得不自在,便问,她所来何事!得了丞相一通锥心之言。
比如:当了尊后也要以家族为首。
比如:男人还是得有个孩子傍身。
比如:那次的药,你还要不要。她说她有了更好的,绝对在安全范围,不会出事。
孟晚在尚书进宫的时候就闻到了不一般的气息,果然她,是来搞事情的。
她赶紧批好一堆奏折。
临走还检查了一番。
第203章 夫郎你不守男德36
此刻,她黑了脸,看向尚书。
尚书尴尬一笑,有点发毛。
做尊主这么闲的?
不是说,在忙吗!
她老觉得新尊主对她不太友好,想着过段时候,再来送药。
老也生不出来,会不会是云钟有什么大问题?要真是他有问题,那可就全完了。
她眉宇间愁绪清晰可见,又说了几句便要走,孟晚叫住她,想了一下又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说什么呢?
说她们快有孩子了?
让她更变本加厉?
还是说她们不会有孩子,自己咒自己?反正不管有或者没有,她是不会给她任何好处的。
体验卡教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当然,云钟,除外!)
尚书满头雾水!
带着满脑袋问号,离去。
云钟狐疑……
这里头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他知道殿下对他好就行,他恶臭的心思,几乎被驱得一干二净。
他为她按摩手指关节,问她,酸不酸?累不累?然后吻向她的眼睛,笑咪咪得:“早间殿下不是说,今日整天都得忙,没空处理琐事,一切都交给我吗?”
孟晚一眼就知道他怎么想得,却还是配合,道:“我怕尚书把你教坏,所以放下政务便过来了。”
云钟表情傲娇:“那不行,政务可不能耽误,你是我的殿下,也是别人的殿下,快去,快去,我这边一切都好。”
孟晚蹙眉:“我肩疼,你跟我一起去。”
云钟先是心疼,随后心里警铃大作,退了一步,弱弱道:“你该不会,又想我帮你吧?”
“不行的,不行的,后宫,不能干政。”
孟晚就算有了体验卡,也还是很乐得压榨云钟,她觉得云钟比她有天赋,可能男人天生比较理性?
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又详尽,又果断。鞭长莫及的事,便罗列出来让小佩去处理。
小佩如今升了职,成了,宫内一把手,悠闲的很,整天撩鸡逗狗,解放天性似的。
云钟看不过眼,就压榨她。
形成食物链了都。
路漴离去得那天,尽管很低调却还是引了众人注意。他要身披荣华回来,做孟晚心间最惊艳的人,一举达到朱砂痣的效果。于是,低声细语,说:“我还会再回来,以最耀眼的方式。”
他轻抬头颅。
眼里闪过凌云光芒。
他本来就已足够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