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阿玛在废太子时做的那般绝情,以二哥的骄傲,父子情谊真的能一如从前么?
四阿哥蓦然抬眸,薄唇紧抿。
原来……皇阿玛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几日,他得找个空闲去瞧瞧二哥了。
或许......他该去后院走走了。
弘辉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早早就去了。底下的弘盼、弘时心性不如他,读书不如他,各方各面都不行。
或许是他错了,李氏虽生得美,有张明艳得不可方物的脸蛋,可脑袋瓜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教的两个孩子也不甚聪慧。
弘晖…………
一想到聪慧早逝的长子,四阿哥便觉得心中一片空落落的,原来已经过去四年了。自从弘晖早逝的那日起,福晋再没像从前那般待他,两人便是坐在一起也是相顾无言。
四阿哥心下有些苦涩,却又无可奈何,他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
额娘既提起子嗣一事,想来是皇阿玛那边也有了意见吧。
早些年,为了不碍着其他哥哥们的眼,也为了表露自己无心争权夺势,后院里除了福晋一直没有进满洲旗的姑娘。也就是前些年,才进了一个钮钴禄氏,因着年纪小,他也未曾亲近过。
四阿哥心事重重地上了马车,在阵阵马蹄中,他轻轻按了按眉心。
或许有些事情,也该从长计议了。
下了马车,四阿哥直奔正院。
只是……
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四阿哥身着黑色大氅,身形高大,气势逼人。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毫不掩饰其中的愤怒。
一阵冷风吹过,在外头的几个小太监小宫女的身子瞬间瑟缩了起来,头更是低的不能再低,生怕被主子爷给迁怒了。
“爷,福晋已经歇下了。福晋说不如……不如……”知梅抬眸觑了他一眼,怯生生道,“不如让您去侧福晋那边看看两位小阿哥,一续父子、父子情谊。”
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也没法子,福晋这几日常常梦见大阿哥孤苦伶仃,难免对四爷有些迁怒。
只是这话一传,却是苦了她。
四阿哥眼神瞬间转冷,瞳孔紧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他心头一片怒火,可到底还是顾及福晋的颜面,未曾拂袖而去。
四年了,他不过是错了一件事,难道就不容他改正么?
福晋为何就是过不去呢。
他那双黑眸中压抑着熊熊怒火,盯着知梅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眼神冰冷无比。
知梅吓坏了,赶忙磕头:“主子爷息怒,奴婢、奴婢知错。”
正院所有下人全部跪下请罪,就连苏培盛都吓了一跳,许久没有见到主子爷这样生气了。
苏培盛心中叹气,福晋可真是会惹爷生气,这回
“知错?”四阿哥嗤笑一声,抬眸看向知梅和跪着的一众人。
寒风凛冽,却不及此刻心凉半分。
四阿哥连连冷笑,“罢、罢、罢……”
他转身拂袖而去,苏培盛连忙跟上。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前院,这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地方,清净却又有些寂寥。
本是打算同福晋商量一下生辰事宜,再去钮祜禄氏那里的,可如今他改变主意了。
四阿哥手中的扳指蓦然停下,干脆如了福晋的意,他的眼底是无尽的冰凉。
只是到了通心院,四阿哥却只是静静站在门口沉默了半晌,声音沙哑道:“苏培盛,叫人去钮祜禄氏那说一声。”
苏培盛有些诧异地瞅了一眼通心院,才道:“是,爷。”
……
睡个午觉,确实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只是一觉醒来,屋里黑黢黢的,不见一点光,陆亦凝难免有一种我睡到了晚上的惶惶然。
直到手掌触摸到床帘上的流苏,她才长长叹了口气,眼睛逐渐聚焦。
她,这是在清朝,一个连时间都没法确定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