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 大格格派人捎话来,说是李侧福晋这些日子情绪低落,硬拉着她不许她走,又是哭又是闹的,她实在没法子了, 只得住在通心院了。于是便派人来跟您说一声, 最近她都不回来住了。”
守门的小宫女跪在地板上, 一字一句道。
大格格?
福晋神情恍惚了一下, 才晓得是在说怀恪。
她本是在缝纫衣服,一听到这话, 手下便是一顿,透过微弱的烛火失神地望着桌子上华美的衣裳。
这是一件藕粉色旗装,上面搭配了许多珍珠和金线, 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富丽堂皇, 一看就是年轻小姑娘穿的。
良久,福晋淡淡“嗯”了一声。
小宫女也不好再问,便只得去门口回复大格格身边的人。
福晋长长叹了口气,眉眼间划过一丝疲惫,她抬手按了按眉心。
是了, 李氏到底是怀恪的生母。
怀恪生得如同李氏一般娇艳,可脑袋瓜却是顶顶聪明的,若不然也不会得了德妃娘娘的恩宠,养在宫里。
这可是十四爷的儿女都没有的殊荣。
可就是这样聪明的一个女孩子,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是了,李氏纵使没有养育她,那也是生母,骨肉亲情岂能割断?
而自己也不过是她一段时间的养母而已,如今她是住在宫里头,养在德妃娘娘膝下,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眷恋。
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福晋苦涩一笑,便垂眸脱下扳指,眼底是说不出的失望。
闻言,夏嬷嬷微微蹙眉,神色愈发不满。
只是这不满却不是对福晋,而且对大格格怀恪。
“这大格格当真是个白眼狼。”夏嬷嬷气鼓鼓地站在福晋身侧,为她鸣不平。
福晋却是颇为淡定:“到底是生母。”
她瞥了眼这身衣裳,起身讽刺一笑:“收起来吧,这身衣裳怀恪不配穿。”
说着,她便打了个哈欠,“该休息了。”
说着,便扭头去床上准备休息了。
夏嬷嬷抿了抿唇,小心把衣裳收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自家主子付出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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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心院内烛火通明,好似蜡烛不要钱似的,屋里更是如同白昼。
怀恪格格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丝毫不担心福晋不答应。
因为她晓得嫡额娘是个好的,定会同意的。
可李侧福晋却不信她这一套,在屋里急得走来走去,娇艳的脸上满是急躁:“怎么还没来回话?不会是福晋不同意吧?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就想着分隔开咱们母子。”
她愤愤不平地说起那些年受的委屈。
怀恪格格无奈,重重地放下水杯:“额娘!”
“怎么?额娘说句话都不行了。”李侧福晋顿住脚步,很是委屈,“果真是在你嫡母那里长大的,如今连生母都不顾了,只想着你的嫡额娘。”
怀恪格格无奈起身,上前拉住她的手,再三保证:“额娘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母女同心,我又岂会帮着外人?”
李侧福晋这才满意,叮嘱着:“那你可记清楚了,你的亲生额娘是我,可不许跟正院那个好。”
“额娘,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嫡额娘没什么坏心眼。你何必如此针对她?”怀恪格格面上划过一丝无奈,“到底是嫡母,且阿玛同我一般被人收养,我若是像你说的那般丝毫不顾念养育之情,阿玛又会如何看我?”
怀恪格格今年将将十三岁了,稚嫩的面庞已经能看出绝色之姿,她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生得亭亭玉立,笑起来好似春日桃花灼人眼。
看着长篇大论的女儿,李侧福晋败下阵来,只是看着怀恪眉眼间自己的影子,李侧福晋心中一片柔软和自得。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不仅在府里得脸,便是宫里的皇帝和娘娘们都对她喜欢得紧。
李侧福晋只盼着宫里能更喜欢她些,这样女儿就不用和亲了。
两人正说着话,尽忠来了。
李侧福晋本以为是四爷派人来安慰她,哪成想劈头盖脸一顿训,还加了罚。
顿时又委屈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