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深深望了她一眼:“怀恪确实是不小了,只是她自幼养在宫里,她的婚事我和咱们爷是做不了主的,还是要看皇阿玛和额娘的意思。”
嫡长女的名分福晋是决计不可能,也不会同意给怀恪的。若是过去或许也就给了,可偏怀恪是个不知感恩的,她又有了亲生女儿宝珠,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瞧着怀恪把宝珠的身份给占了。
怀恪会不会被安排和亲,福晋不知道,但是她绝不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女儿被安排和亲。
李侧福晋急急道:“怀恪可是咱们爷的长女啊。”
福晋顿了一下,喟然道:“这事儿还得看上面的意思,咱们肯定都不愿意叫怀恪远嫁,爷的意思是等等看能不能求个恩典。”
“可是怀恪是长女啊。”李侧福晋不住地揪着帕子,心里开始担忧起来。
福晋叹了一口气:“便是长女,也得看皇阿玛的意思啊。身为皇室郡主,哪里就能掌握自己的婚事了呢?”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满蒙联姻乃是国家大事,身为皇室贵女的怀恪不能也没有理由不去。
听到这,李侧福晋也慌了,再多的念想也比不得女儿的平安啊。她们都清楚恩典可不是好求的,人家大阿哥府里的四朵金花可是个个都安排了蒙古和亲,那还是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女呢。
李侧福晋哀求道:“福晋,怀恪可是打小在您那长大的,你可不能不管她啊。蒙古那样远的地方,怀恪哪里受得住啊。”
她那双美眸中满是哀切和痛心,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儿女受苦受难。
福晋眼眸微垂:“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听从皇阿玛的旨意。若是没有挑中怀恪那再好不过了,若是挑中了……就早做打算吧,好歹给怀恪多备些嫁妆,不至于叫人看轻了去。”
“福晋……”李侧福晋起身走到她面前,砰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福晋连忙起身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
李侧福晋避开了福晋的搀扶,她不肯起来,两只胳膊死死拽着福晋的腿:“福晋,求您想想办法吧。”
福晋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想挥开李侧福晋:“你这是威胁我?”李氏这人,一会儿蠢一会儿聪明,虽然多数时候还是蠢的,但保不齐脑袋灵光一下子。
当着其他侍妾格格的面,李侧福晋这般不就是为了道德绑架她吗?这个词还是她同陆亦凝学来的,只觉得再贴切不过了。
李侧福晋忙摇头:“不敢,妾不敢。”
福晋不冷不热道:“那你想做什么?”
李侧福晋抬眸望向福晋,哀切道:“福晋,妾听说您娘家侄子今年……”
话音未落,福晋就甩开了她的,退了好几步。福晋才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我告诉你,想都不用想。”
李侧福晋急急蹭着地过去:“福晋,您仔细想想,这事儿对您只有利没有弊啊。我们怀恪好歹也是个郡主,她若是嫁入乌拉那拉家,那咱们便是亲上加亲啊。一方面怀恪避免了和亲,另一方面乌拉那拉家多了一位出身显贵的儿媳。不说别的,怀恪可是有两个亲兄弟在的。”
福晋眯了眯眼睛,平日里没见她条缕这般清晰,别是又有谁支招了。李氏的意思她听得清楚,既想叫怀恪避免和亲,又想同她搭上关系,好叫她心甘情愿帮衬二阿哥、三阿哥,毕竟他们有这层关系在,不说旁的好歹乌拉那拉家同雍王府的关系没有断。
若是过去,或许福晋会思虑一二,可如今她有了宝珠自然不会这样想了。便是亲上加亲,她也是愿意叫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回乌拉那拉家的,而非是怀恪这样一个白眼狼。
当然,福晋并没有一口回绝,只是故作沉吟道:“你先回去吧,容我考虑考虑。”
既没答应又没否决,看在李侧福晋眼里,只当福晋是答应了。
李侧福晋眼眸一喜:“是,好。”
说着,她提了提裙摆,高高兴兴就回去了。
福晋长长叹了口气,这事儿她是决计不掺和的。她承认自己有私心,雍王府一共两个格格,大格格不和亲,那她的小格格岂不是要去和亲了?
乌拉那拉家是有一道丹书铁券,哥哥嫂嫂待她亲近,但凡她一句话也就成了,可她不愿父亲一生心血换来的丹书铁券就这样毁在怀恪手里。
福晋把这事儿放在心里,准备等四爷回来提一句,她虽然不情愿怀恪嫁入乌拉那拉家,可若是四爷有法子把怀恪留在京城也是好事,但前提是别打乌拉那拉家的注意。
她面色如常回到麻将房,同众人一起继续打麻将。
没有人问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唯有陆亦凝看出了福晋心中的担忧,便想着一会儿得问问清楚。
福晋一回来,武格格就一把糊了,狠狠赚了一把银子。
几人又走了两把,才算是散场了。
当然,陆亦凝肯定是借口留下的。
待从福晋口中得知了李侧福晋的打算,陆亦凝骂了一句:“她倒是好打算。”
丹书铁券可是帝王赐给功臣以世代得享优遇及免罪的凭证,岂能轻易用在这里?
福晋也觉得糟心:“也不知她是从哪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