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她守着这正院艰难度过,她努力做一个谦和大度的福晋,她想或许弘辉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可结果呢?
他还是这般,一出事便怀疑她,甚至毫不留情地奔向另一个人。
果然是和好容易,如初难。
今日他是想低头还是问责呢?
福晋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不住地往下落。
夏嬷嬷看得很是心疼,却不敢去劝,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其他四个大宫女很清楚,这个时候就该让福晋发泄一下,或许她心里会好受些。
“爷不必进来了,妾身有些累了。”福晋睁开眼,努力不带泪意,“您放心,妾身会做好福晋的本分。”
门外的四爷背脊僵硬,脚步顿了一下,呼吸一窒:“嗯!你早些休息。”
说罢,他便逃也似的往外走着,脚下有些虚浮。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福晋面上盈满了泪水,趴在榻上失声痛哭。
四爷在外头似乎听到了哭声,可再一仔细去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恍惚想道:或许是幻听了吧。
一路上浑浑噩噩,到了前院后,他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过了片刻,他竟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苏培盛悄然拿了披风盖在他的背上,轻叹了口气。
……
通心院内,却是一片静悄悄。
自四爷离开,弘盼就开始问李侧福晋为什么阿玛扭头就走。
李侧福晋只得敷衍回了句,“你阿玛有急事。”
她不敢叫儿子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从儿子那里离开,她就躺在榻上,明艳的瞳孔中却满是失落,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直到有下人来回禀,说是四爷离开后就去了正院。
李侧福晋眯起眸子,差点从榻上摔下来:“什么?去了福晋那?”
她恍惚了一阵,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喃喃自语道:“还是福晋有能耐。”
这话分明是一语双关。
霎时间,整个通心院的下人都开始紧张,就是如春和知书都开始战战兢兢。
不出意外的话,屋里的瓷器又要换一波了。
果然,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李侧福晋的咒骂声和瓷器的摔打声。
还是二阿哥拖着病体来找李侧福晋,她才停了下来。
与正院的沉重、通心院的静默不同,景心院里一片祥和。
今儿天气也挺好,雪化得很快,虽然还是冷飕飕地,但有太阳照着还是不一样的。
这不,陆亦凝吩咐人把摇椅放在了院子里,吩咐其他几人去耳房休息。有事儿了,她会喊他们过来的。趁着他们不注意,她贴了几个暖宝宝就悠悠然躺在摇椅上,感受着太阳光。
补补钙,也是蛮好的。
躺着躺着,她就瞧见了一只猫儿探头探脑地望着她,乌溜溜的眼眸中满是好奇。
那猫儿歪着脑袋的模样可爱极了,猫爪爪随着摇椅的摆动晃动着,可把陆亦凝乐坏了。
这只小狸花正是早上出现的那只,自从四处视察过后,它自动就把这一片划到了自己和母亲的名下。
陆亦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可把小狸花吓了一跳,瞬间就炸毛了。
小狸花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它弓着背,死死盯着她,似乎要防备她对自己不利一般。
陆亦凝却是没搭理它,自顾自扭过头去,继续晃悠着摇椅。
这下可把小狸花好奇坏了,它、它好像去看看然后摸摸啊。
陆亦凝假装闭上眼睛,心里嘀咕着,一会儿传膳的时候就叫小竹子从大厨房多领一块不放油不放盐单煮熟的肉,切成丁喂给这小家伙吃。
瞧这小东西的模样就知道它母亲把它照顾地极好,只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哪个院子的?
陆亦凝忽然也想养只小猫,可转念一想这年头可没有狂犬疫苗,若是被抓伤了可不好办啊。
还是三五不时地逗弄一番吧。就算她有心,这小家伙估摸着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