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凝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
她淡定地挽起衣袖,接过彩莲手中的毛笔,轻轻蘸了蘸墨汁,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盯着桌子上上好的宣纸。
良久,她微微叹了口气。
“彩荷、彩莲你们先下去吧。”陆亦凝秀眉微蹙,清秀的面庞上染上了几丝愁绪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彩荷一脸欲言又止,只以为是今天提到了主子爷的事儿才心里难受。
彩莲拉了拉彩荷的衣袖,冲她摇摇头。
她和彩荷想的一样,后宅女子本就是指着主子爷过活,可这些年下来,主子爷竟是未曾想起格格一次过。
便是隔壁的耿格格,却也侍过一回寝呢,可怜了他们格格。
彩荷见彩莲摇头,想了一下这才作罢,两人一同离开房间,想着让格格自己静一静,或许心情会好些。
事实上,陆亦凝可不是因为没侍寝的事儿而不高兴。
纯粹是有点接受不了现实啊。
陆亦凝甚至觉得有些委屈,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在古代竟然成了文盲,真是尴尴尬尬。
看本经书还得连蒙带猜。
陆亦凝长呼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提笔写了几个字。
写完,陆亦凝彻底泄气了,这都是啥啊。
记忆当中的钮钴禄格格不说是个才女吧,好歹也是略有文采,抄写个把经书那是没问题的,毕竟也是官家千金。
钮钴禄格格年年都会亲自抄写经书给福晋和四爷送去,且她自己也引以为傲,整个后院除了福晋也就是她略通文墨,就是侧福晋李氏、宋格格、武格格都是大字不识一个。
为了显示自己是不同的,也为了引起四爷的注意力,钮钴禄格格是经常抄写经书送给两位主子的。
且四爷和福晋还常常因为这事儿赏赐她,才没叫她因为未曾侍寝而被人嘲笑,好歹算是在这后院立足了。
可记忆会记忆,陆亦凝实在是写不成啊。
这要是给她一支钢笔或者一支水笔,一切都好说,可这毛笔字她实在是搞不定。
看着宣纸上一个个犹如初学者般丑丑的字,陆亦凝抚额,看来没有商城是真不行啊。
可问题是现在她的腰和脚还受着伤,动两步都困难,更何况是收集龙气了。
好歹、好歹也得等她的脚好些了再说。
陆亦凝咬了咬唇,心里盘算着等脚好了以后该怎么得到龙气值。
反正都是要侍寝的,冲一把!
陆亦凝狠狠心,想着横竖都是一刀,就当是工作了。
四爷是总经理,福晋是直系领导,侧福晋就是隔壁小主管,其他格格们是同事,没有名分的侍妾们则是等待转正的实习生。
这么一想,格局倒是跟她上班的那家公司有点像了。看来这人情世故和职场生存法则在哪里都适用啊。
陆亦凝心里感慨着,这么说来她要睡的可是未来皇帝,整个大清未来的一把手,等睡了四爷生下小乾隆,她就等着躺赢就行了。
这要是在现代,她陆亦凝可没接触到这种精英分子的本事,左右她不亏。
话虽如此,可她到底是个黄花大姑娘,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别扭。
接下来的日子,她是每天都练字,硬生生认识了些繁体字,虽然写的还是不太好,但好歹是认识了。
等到她有了龙气,就搞出来几支钢笔,方便她写字。
陆亦凝的思绪渐渐回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锅子。
没错,她是被香回来的。
锅子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直往屋顶冲过去,辣椒的香气扑面而来,整个纱橱间都暖和极了。
陆亦凝享受地眯了眯眼睛,“下菜吧。”
于是乎,两个小宫女一个帮她下着菜,一个则是专门替她夹菜。
这样的待遇,从前哪里有过?
陆亦凝夹起羊肉卷在蘸料里那么一裹,再递到嘴里,满嘴都是一股浓郁芝麻酱香的羊肉卷味儿,确实美味。
她吃了几口,正高兴着呢,蓦然想起自己的脚好像好的差不多了,瞬间嘴里的饭菜就不香了。
许是心里有事儿,不管是喷香的火锅还是这高级待遇,都没能让她再提起心力劲儿来,整个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彩荷、彩莲只以为是白日里提起的主子爷的事儿叫主子心里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