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将扇子甩开,在胸前扇了扇,颇为神秘:“自然是我聪明。”
逢喜心领神会,从腰间掏了一块碎银子,放进他手心。
萧琢收了扇子,将她给的银子抛着玩儿,“咳咳,好吧,勉为其难告诉你,门口有棵枯死的树,大门上的桃符和春联都是前年的样式,是长久没人居住的地方,但里面又亮着灯,我断定这里你租下了。”
逢喜眼疾手快,从半空中将那块碎银子夺走,又塞回了自己腰间。
萧琢气急败坏:“你不讲信用!”
逢喜冲他一笑:“也没说给你哈,就让你抛着玩儿的。”
萧琢气鼓鼓坐下,翘着二郎腿,硬邦邦问:“案子有什么进展?”
逢喜收敛神色,将门挨个拴好,才悄悄同他说:“我今晚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村口就遇见了陈帮工的妻子。”
萧琢面有疑问,她便主动解释:“我原本也不知道她是陈帮工的妻子,只觉得这里有如此秀丽貌美的妇人还挺稀奇,听人同她打招呼,唤她‘栓子’媳妇,才知道她是哪个死去的陈栓子陈帮工的妻子。
她看起来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抱着个包裹,我总感觉不对劲儿,不好打草惊蛇,便说是路过的,暂住休息几天。”
萧琢赞许地看她一眼:“难得聪明一次。”
“我一直挺聪明的。”逢喜不服。
萧琢嘲讽她:“嗯,可不是大聪明吗?门一撬就开的大聪明。”他将扇子一丢,倒到床上去,“行了,天也不早了,睡吧。”
“不是,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你睡了我睡哪儿?”逢喜这必不能忍,萧琢放着王员外家的高床软枕不睡,跑来穷乡僻壤跟她抢硬床板子?
第19章 擦不掉了
萧琢臭不要脸的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床板,冲她递了个眼神:“你要么去睡桌板,要么空这么大地方,咱俩今晚挤一挤。”
这间房子空置许久了,房间里的东西也不齐全,只有一套桌椅加一张床铺,逢喜看了一眼那硬邦邦又单薄的桌板,心一横,反正是萧琢先不要脸的。
她也滚上了床,挨着萧琢躺,然后死死盯住萧琢的眼睛。
“既然您老人家千金玉体都不介意,我就没什么好介意的了。”她说着,便往里又挤了挤。
萧琢下意识往后一缩,将被子一扯,把自己裹住了,然后半是警惕半是发懵地看着她。
逢喜见状,眼睛一转,于是又挤过去,她亲耳听到萧琢的背部撞到墙,发出“咚”的一声。
“呦,您老人家躲什么啊?这晚上了,挤挤还暖和。”
她抬起胳膊,将他堵在墙角,两个人面对着面,距离仅仅一拳。
萧琢喉结上下滚了滚,屏住呼吸,几乎要将自己窒息憋死。逢喜亮晶晶,杏核一样的眼睛,就一错也不错看着他。
她天生就一副温柔乖巧相,这样近乎直白的看着人时候,会让对方产生一种错觉。
他就是逢喜的心上人梦中人,是她最爱的情郎。
被子里,他的手发抖,不知道该蜷缩起来还是放下,只能狠狠抓着被子。
逢喜眼睁睁看着只一息的功夫,萧琢的脸从白一下子变成熟虾子一样的红,睫毛颤的飞快,一看脑袋瓜里就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他一下子从缝隙里弹起来,像个炮仗似的蹿到地下,然后拍拍衣角,故作淡定:“我就逗逗你,你还当真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让女人睡桌子的道理……”
萧琢将灯飞快吹灭,“行了行了,天不早,真该睡了。”然后蜷缩着躺在桌板上,手指死死扣住桌角,才让自己呼吸不至于那么急促。
他脑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拧成一团,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有。
譬如逢喜这个年纪,应该在书院谈过几个相好的了,跟人家一起背背诗牵牵手逛逛街什么的。
然后她用那种澄澈又专注的眼神看着她那些相好的……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萧琢将这个念头甩出去,然后愤愤锤了一下桌子。
方才,方才她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离他那么近像什么话!
逢喜咳嗽了一声,他身体瞬间僵硬,良久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才逐渐放松下来。
他脑子还是乱的,睡不着。
萧琢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条件这么艰苦,干什么非要大晚上来找罪受?
算了吧,来都来了,谁让他心软,本来觉得逢喜一个人来陈家村也行,但又怕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家家再出什么事儿。
他人是不怎么样,但也没坏到根子里去。
逢喜也没好到哪儿去,她这个人不是个没良心的,萧琢虽然贪财抠门,嘴又贱,但并不是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