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砚眉毛动了动:“你觉得我们会讨厌你吗?”
奚桃蔫蔫道:“是啊。”
沈玉砚宽慰道:“放心吧,没有的事。”
奚桃不解地说:“可是,为什么?”
沈玉砚看着她, 笑吟吟道:“因为你很可爱。”
奚桃不相信这个答案。
菜陆陆续续上了,她没什么胃口吃,沈玉砚倒是吃得挺欢快。
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有点儿想不通。
“多吃点,”沈玉砚说,“这家不便宜,不能浪费!要知道在这样的现代都市生活很不容易的,尤其赚钱难。”
奚桃更愧疚了:“早知道我应该给你们设定身家百亿……”
沈玉砚饭差点喷出来:“你在说什么啊桃桃。”
奚桃茫然道:“你们的境况不是我造成的吗?”
沈玉砚说:“不是啊。”
他把那一叠红糖糍粑转到奚桃面前:“不想吃饭菜的话尝尝这个吧!”
奚桃夹了一块,咬一口,外酥里嫩,特别甜。
“桃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是我来找你而不是他们中的任意一个。我只是想告诉你,无须烦恼,我们的身份,我们漫长的生命,从上古到如今,经历的一切,承受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事。”
“但是我写的。”
“你只写了很少的一部分,只占据我们生命中很少的一部分,”沈玉砚伸出手掌,“过来。”
奚桃走过去,把手放入他的手掌中。
沈玉砚的手掌是一种温润的暖,干燥,有力,宽大,握起来,包裹住她的手掌。
“闭上眼睛。”他轻声说。
奚桃闭上了。
几乎是一刹那,她就睡了过去。沈玉砚搂住她,没有松开她的手。
在梦境中,他们也是牵着手的。
“抓紧我,不要走丢哦。”沈玉砚说。
奚桃点点头。
周围是各种无法用语言完全形容的繁杂色彩,光怪陆离,各种场景叠在一起,各种情绪在空气中漂浮,带来非常明显的味道,不仅能嗅到,还能品尝到。酸甜苦辣咸,一时之间叫人五味杂陈在心头。
沈玉砚带着奚桃在这混乱的梦境中走了一段,最终在一处停下。
他拨开一团云雾,对奚桃说:“从霍行渊开始吧。注意,你接下来看到的不是虚构的梦境,而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是霍行渊人生……呃神生?总之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片段,做好准备了吗桃桃?”
奚桃有点兴奋了,为即将到来的奇幻“旅行”。
她舔了下唇,说:“做好准备了。”
沈玉砚带她踏入那场景中。
眼前是一间昏暗的屋子,只有桌上放着一支蜡烛和一位昏昏欲睡的看守。
除此之外,就是笼子。
少年霍行渊睁着一双蓝得发亮的眼睛,盯着看守,手上动作不停,用一片从自己鱼尾上撕下来的锋利鳞片将笼杆割断,一根一根,所有的这些都在悄无声息间完成。
外面起了风浪,从门缝窜进来的冷风吹灭了蜡烛,看守猛然惊醒。
他摸索着寻找柴火,想重新点亮蜡烛,在这过程中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了坐在桌对面的东西,于是动作渐渐僵硬。
少年霍行渊用沾血的鳞片抵住看守的脖颈,幽幽地哑声道:“给我哭。”
看守:“……”
他惊恐地大叫,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少年霍行渊说:“哭得,再厉害些。”
“饶命啊大仙!”看守不敢动,否则定要扑通跪下来求饶,“饶命啊,是小的们鬼迷心窍,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少年霍行渊奇怪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越发妖异:“我只说了,让你,哭。”
看守愣了愣,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呜呜咽咽一边含糊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