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梓瑞将少年的双手在众人眼前摊开,满手老茧,这一看就是做粗活了,少年与妇人的话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高梓瑞冷冷地盯着妇人,“你儿子是读书的?这双手是写字的?”
少年被高梓瑞抓得有些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刚醒过来,力气还没恢复,试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瞥见高梓瑞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敢说话。
妇人呐呐地,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我们家里穷,我儿子自己砍柴卖钱读书的。”说话间将少年搂紧了些。
高梓瑞忽然松开少年的手,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嘴巴张开,一手拿出刚才从妇人嘴里掏出的药丸放在少年嘴边,嘴角轻扯,冷笑道:“你猜,他吃下这见血封喉的毒药后,是鼻子先流血,还是嘴里先吐血?抑或是七窍流血。”高梓瑞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妇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用毒药毒死人,可是她不敢赌,连忙求道:“不要,你要是想看被毒药毒死后是什么样子,我来吃,我吃!”
说着,就想上前抢那枚药丸,高梓瑞哪里会那么容易让那妇人得逞,手腕一翻,就将药丸收了回去。
妇人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刚抬眼看向高梓瑞,就听他道:“还不快快招来,你儿子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冒充乡试的学子?”
妇人磕头道:“我说,我说,我儿子的砍柴的,是有人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这样的。”
围观人群一阵唏嘘。
高梓瑞又道:“你儿子明明是中了蛇毒,为何又要说成是吃了炸蘑菇中毒的?”
蛇毒?宋雁茸在一旁惊呆了,这个时代,中了蛇毒这么容易解毒?她刚才好像就只瞧见高梓瑞给那少年扎了几针,这就解毒了?
短短半载,高神医就将自己的儿子也教成了神医?太不可思议了。
妇人这会儿早已经没了刚才的泼辣,身子几乎趴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却不说话。
围观的人群这会儿却是炸开了锅。
“好毒的法子,假装学子中毒,诬陷真学子的妹妹。”
……
高梓瑞见妇人只哭,不说话,顿时没了耐心,“你儿子余毒未结,若是我不出手,你儿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尽管哭。”
妇人立马收住哭声,“我说,我说,求神医救我儿子,这事情与我儿子无关。”
妇人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原来是,妇人的儿子中了蛇毒,妇人没有银钱去看大夫,这时候有人找上门,声称能救妇人的儿子,但要妇人去做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陷害沈念。
陷害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就能救下自己的儿子,况且又不用她出手去杀了那姑娘,妇人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那人给妇人的儿子喂了颗药丸,说是能让蛇毒发作减缓,又给妇人三十两银子,让妇人在事成之后带儿子看大夫。
那人还给了夫人一颗药丸,告诉她是炸死药,若是遇上对付不了的局面,让妇人咬破药丸炸死。事情平息后他们会来救妇人。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的是毒药,不然我哪里敢听他们的话藏在嘴里。等我知道了,我也不敢不按照那人说的做,我还等着银子给我儿救命呢。”妇人说完又朝高梓瑞磕头,哀求道:“求神医救我儿一命!”
高梓瑞朝人群抬了下手,立刻有手下从人群中揪出好几个人。
高梓瑞走到宋雁茸身边,神情温和了许多,“宋姐姐,这几个人就是刚才在人群中点出小妹身份的。”
小妹?高梓瑞以前是这么称呼沈念的?她怎么记得他当初是叫沈念为沈姐姐的,是她记错了?
宋雁茸心里想着这些,嘴上却说道:“嗯,送官府吧,希望能揪出背后使坏之人。”
沈庆上次在太子诗会上大放异彩,难免有些心思歹毒之人生出害人的心思。
听见要见官,妇人吓得瘫倒在地上。
少年赶紧爬过去扶住妇人的身子,“娘!”转身又对高梓瑞道:“求您饶恕我娘,我娘是为了救我,要抓就抓我吧。”少娘显然也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妇人摇头,“不,神医,是我咎由自取,还请神医赐药救我儿子。”
高梓瑞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这对母子,随手扔出一个瓷瓶,“一天一粒,连服三天。”
说完就朝宋雁茸走去,“宋姐姐,我们先去看看小妹吧。”
宋雁茸看了眼那对母子,抬脚与高梓瑞一同离去。
许久未见,宋雁茸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高梓瑞,今天和高梓瑞与以前真的太不一样了,宋雁茸觉得,他多半是恢复记忆了,便道:“你身子好些了吗?今天怎么来洛城了?”
高梓瑞朝宋雁茸笑道:“嗯,我能记起来的都记起来了,是我爹让我来的,说是宋姐姐这边出了许多新鲜玩意,我也许久未见宋姐姐一家了,收到消息就立刻过来了,这回,我母亲也一同来了,如今住在燕府,等她先休息好,我就带母亲来宋姐姐家。”
“高夫人也来洛城了?改天我与小妹一同去拜见高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