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工艺让严暮相信刚刚他戴上的那一瞬间的清凉感不是错觉,如果是喻姝做的,她一定用了特殊的手段,今日她送来的药不光有那些药材,还有这枚扳指。
他压下心底的震惊,左手食指和拇指转动着扳指状似无意的问道:
“为何送这个?”
当然是为了回礼,怎么白白收了小辈的东西呢?
但她不能浪费了严暮的心思,左手与严暮的左手交叉而握,十指紧扣,开了个以前队友间常来的小玩笑:
“为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可怜他?还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婚约?
严暮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中一颤,虽然他搞不清楚喻姝的态度,但坚硬的心房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交握的手都有些颤抖,他郑重的问了一次:
“你真的会吗?”
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不突然消失吗?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不管是喜欢还是可怜,我总会让你在我身边的,因为是你一直在招惹我。
喻姝有些奇怪,她当然会陪他到老,虽然她心理年龄很大,但身体年龄比严暮还小几岁,她带着治愈系异能活到一百岁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吧?为什么这么严肃?
这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喻姝就是直接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她的几个男性队员之间经常开这样的玩笑,她并不知道这是形容爱情的。
但喻姝还是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回答道:“我从不轻易许诺,每一个诺言我都会做到。”
“嗯。”
严暮转着拇指上新戴上的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应了一个字。
喻姝站起身来把严暮的手也扒拉了下来,掸了几下裙子上沾上的灰尘,告诉严暮明晚的行程:
“明日我便不来了。”
他转动扳指的手指微微用力,是他话少让她不耐烦了吗?
严暮说话的语气都带上几分阴郁:“为何?”
喻姝挑眉,有些惊讶的看向严暮:
“准备婚礼,‘晨迎昏行’,我寅时便要开始绞面上妆,等你卯时来接,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原来是想着他们的婚礼。
严暮仰起头对她轻轻一笑,仅仅是昙花一现,却晃花了她的眼睛,只听他说到:
“我知道,我会按时到的。”
喻姝心上一热,却突然想到严暮身体不便,大婚当日应当是不能和她在马背上同游的,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模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了,她有些遗憾。
沉吟片刻后,喻姝有了个主意,规矩里也没说新娘不能带着新郎骑呀!
喻姝便快速地回了严暮一句:“你等着我来就好,不必前来接我。”
“嗯。”
严暮嘴上听话的答应下来,脸色却一下子垮了,阴恻恻的看着地板,我们的婚礼你却不稀罕我来迎么?
喻姝看着他这变脸绝技有点好笑,小狼崽子,阳奉阴违可厉害了吧?
她倾身抱了一下严暮安抚他的情绪,像是发泄一般地用力把他束好的长发揉的杂乱无章:
“别乱想,这是一个小惊喜,不能提前告诉你,还有就是,你会好的,我会治好你,边疆才是你的归宿。”
严暮是一个战士,最好的礼物便是让他归于战场,有她作为后盾,便也不必担心会遭遇致命的危机,至于这一场婚礼,就当是她转移遗产好了,反正以后都要留给他们几个小的。
“我等你的惊喜,但边疆不是我的归宿了,我好了也没法再去了。”
无一个亲人存活的边疆,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更何况他还被软禁在这京城里,除非她愿意让定国公府帮他,解了禁令。
喻姝也不与他争辩,争出一个可能的结果没有任何意义,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才知道如何选择。
她会给他选择的余地,当她接手他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可以肆无忌惮了。
今日的东西已经送到了,治腿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她将严暮凌乱的头发又一点点理顺之后,说道:
“那我先走了,以后就天天能见面了。”
“好。”
严暮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不停的转着拇指的扳指,有些失神。
“主子,晚上的药还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