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浴吗?”
喻姝看着他这样有点心疼,心下开始犹豫起来,本就是为了让严暮好受点才换成了药浴,没想到这味道他更受不了,要不还是换成喝药吧。
但这还是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喻姝看向严暮,伸手抚了抚他的背输入了一些治愈系异能让他好受些。
看他脸色好些了,喻姝一边将手搁在他清瘦的肩背上慢慢顺着气,一边说道:“要不是看你喝药跟要你命一样,本来不用这样的,现在看来还是喝药来的好?”
严暮听见她的问话心中陡然泛起波澜,一时间酸涩难当,仅仅是那日随口一提,这么一件小事她便也记下了吗?
喻姝与他靠的极近,身上的桃花香气在热气的蒸腾之下也越发浓郁了,严暮朝她悄悄靠近了一点,深呼吸一口,一下子他就感觉这药味也不是这么难闻了,随即坚定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长痛不如短痛。”
喻姝也不想多折腾,听见严暮同意之后嘴角微微翘起,看着他隽秀的侧脸在心里夸了一句,今天挺乖的。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完,这样一步到位的做法比慢慢调养可能更加考验毅力。
“也不能说是短痛,”喻姝伸出纤长的食指在严暮眼前晃了晃,表示不同意这个说法,又给他解释道:
“若是连腿一起治,最多半年你便能恢复如初,但每一日都是折磨,比你中毒时还难以忍受......”
说到这,她轻微停顿了一下,看着他没有一丝波澜的凤眸刻意加重了语气,说出最后几个字:“要忍着,可以做到吗?”
严暮伸手触摸着两侧毫无知觉的膝盖,他垂眸轻笑一声:“喻姝,我最不怕痛了。”
因为这个动作他的衣袖向后扯了一段,露出一截清瘦的腕骨,若他真的受半年痛便能治好腿的话,那么仅仅是半年时间又算得了什么,他都已经这样了,不能更差了。
“行。”
喻姝明白严暮的言下之意,既然他有了决定,喻姝便也不再耽搁,直接了当地发问:
“除了亵衣,一件不留,需要叫郝成卫进来吗?”
她本以为严暮会叫他的副将进来,都已经准备转身回避了,却被严暮从身后拉住了裙摆,听见他咳了一声,低声说了一句:
“不用他来,你脱就是了。”
他这话一出,喻姝甚至生出了一种身在青楼,马上要干什么坏事的错觉。
但这时候可不适合调笑,虽然四周升了炭火,再等下去水也该凉了,药效便达不到最佳,又得多耗些时日。
喻姝没有停顿,严暮说完可以脱,她立刻俯身解开他的腰带,三两下就将他的外衫和中衣脱下了衣袖,两件衣服齐齐地落在轮椅上。
仅着一身亵衣严暮安静的坐在那,单薄的身形挺的笔直,像是一棵生长在隔壁的小白杨一般,他的脸色早已在喻姝脱去他衣裳的过程中?白转红。
这会只觉得喻姝身上淡雅的桃花香气萦绕在鼻尖,连恶心的药味冲淡了,心下十分安稳。
趁着他发呆,喻姝两手绕过腋下和膝弯,借助风系异能直接将严暮横抱了起来,失重的感觉让他猛然回神,喻姝把她抱起来了?!
还来不及感受自己的心头酝酿出的复杂情绪,他下意识的单手扣住了喻姝的肩膀,低喝一声:
“喻姝,你干什么?”
喻姝理所当然回答道:“我不抱你进去,难道让郝成卫来?多习惯习惯就好了,还有半年呢。”
药浴用的桶是喻姝命人特制的,比严暮平时沐浴用的木桶高上许多,他现在腿不方便,靠他自己完全没法进去,喻姝自己力气不大,但靠着风系异能加持完全没问题。
严暮一想到郝成卫抱他半年,他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如果是喻姝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严暮唇角一抿,莫名品出了一丝甜味,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侧头避开了喻姝的视线,淡定地说道:
“我会习惯的。”
“那就好,剩下的这个事情你也要习惯。”
话音刚落,喻姝便将人放进了药液中,风系异能化作风刃贴着严暮的亵衣切成了一块块碎布,在异能的包裹下浮出水面,没有衣服的遮盖,他露出水面的碎骨已经被水温烫的发红。
严暮气急败坏的问道:
“喻姝,你怎么老是这样?!”
他刚刚只听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布帛割裂声,然后他便一丝|不挂的坐在了浴桶里,他心中暗自庆幸今日的药液是深棕色的,不然他就这样面对衣着整齐的喻姝,总觉得自己就像个登徒浪子。
虽然这确实是喻姝的不对!
喻姝伸了个懒腰,俯身趴在浴桶上,手指漫不经心的捞起药液碎布条,透着一股慵懒,狐狸眼隔着水汽含着几抹水色,潋滟生辉:
“衣服穿着影响药效,既然要治就好好治,乖一点,严暮。”
严暮听着她这哄孩子的语气,用力猛地锤了一下水面,喻姝毫无防备之下,溅起的药液淅淅沥沥落了她一身,头发衣服全都被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