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本来还有些粉意的脸颊眨眼之间便恢复了正常。
神色平静下来后, 喻姝眸中的危险一闪而过,锐利的眼神紧紧地钉在严暮身上, 沉声问道:
“你还想做点什么呢?”
说话间,风系异能在空气中瞬间凝成冷冽的风刃, 裹挟着治愈系异能扎入了微烫的药液之中,毫不留情的撕裂严暮仅剩的亵衣,冰凉的风刃紧贴在温热的肌肤上不停游走,溢出的森森寒意仿佛要将肌肤划伤一般。
利刃一般划过皮肤的触感让严暮立刻明白了喻姝的不满之意,但他找不到原因。
感受到喻姝锐利的目光扫在他赤|裸的躯体上,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僵在原地不敢动弹,隔着薄薄的雾气瞥到喻姝近乎冷漠的神情,他的心情复杂难言,有些委屈,又有些难过。
严暮努力地控制住面部表情争取不流露出一丝不对劲,将真实的情绪藏起来后,他勉强对喻姝笑了一下,回道:
“我没想做什么。”
说完他便低头收回了视线,嘴角用力抿成一条直线,澄澈的眸光也黯淡了下来。
他颓然地倚在微凉的池壁上,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这到底是怎么了?
刚不是一切都好,怎么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他一时半会也搞不懂,为什么喻姝会因为一个称呼脸红,面对他的刻意示好却又变得如此平静冷漠。
难道是他不能吸引的注意吗?
也不应当是这样,他对自己这张风靡京城的脸还是有些自信的,喻姝也曾数次因为他的浅淡笑容失神,没理由会是现在的场面。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样的结果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严暮心间,让他飞速地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
他承认他真的幻想过和喻姝两情相悦,她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无数次认为自己被她所爱,分不清界线......
在深棕色药液的遮掩下,严暮在水中缓慢地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默然沉思,自嘲起来。
此刻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以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本就不该存有妄想,路本来就是要慢慢走的,他竟然想一步登天,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不过这一次,他也算是长了记性,以后凡事都要懂得量力而行,也要知道运用自己真正的优势。
比如说,只要喻姝不再对别人这么好,那他就会是最特别的那个,永远都是。
毕竟皇室在为他们指婚之时曾昭告天下,长公主喻姝嫁与英国公严暮为妻,喻姝和他已有夫妻之名。
严暮找到了理由安慰好自己后,心情也随之变好了些,浸在微烫的药液之中僵硬的躯体也放松了下来,轻轻倚在池壁上感受着身体被包裹的舒适,顺便寻思着找个理由和喻姝认错。
只是这一下子他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便沉默了。
其实喻姝在严暮回话的那一刻便有些后悔,她刚才对严暮说话的语气太重了,这会气消了之后又生怕惹得严暮像只小刺猬一样,直接就缩回他满是尖刺的壳子里把自己封闭起来。
但刚刚那一会她是真的生气,便没有控制住说话的轻重,她语气一沉就格外冰冷,像是训话一般。
喻姝叹了口气,无奈的想到,她这一天天的真是没事找事做,这下她又得哄人去了,希望这次严小公子不要太生气。
她瞥了靠在池壁上低头不语的少年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因为她本就是个擅长哄人的,以前能够妙语连珠也全靠临场发挥,今日她是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
喻姝摩挲着手腕的桃花印记站在原地踌躇不定,斟酌着措辞。
静默的氛围在温泉室内蔓延开来,就像是一张网缓缓地吞噬着四周的空气,让人觉得心头一紧。
严暮先感觉到了这种不适,他悄悄瞥了一样喻姝的脸色,看着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磕磕绊绊地开口说道:
“阿姝,今日的治疗还没开始,你能过来吗?”
紧张的氛围因为严暮的出声瞬间被打破,喻姝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没生气就好。
然后她一边走朝严暮的方向走去,一边笑着回答道:
“好,我过来了。”
虽然彼此都还存有疑惑,但两人都默契的将刚才的事情翻了篇,谁也没再提起。
喻姝站在严暮身后,观察了一下温泉池的设计,突然发现今日她在地面无法为严暮治疗,主要是无法护住他的脑袋。
温泉池不同于直接放在地面上的浴桶,温泉是凹陷的,喻姝若是在地面,不管是站还是坐,都找不到一个能够护住严暮头部的姿势。
若是今日续脉的过程又痛地狠了,他的头只是稍稍一仰就会直接撞在坚硬的温泉壁上,那问题就比昨日严重多了,口子直接变窟窿。
考虑再三之后,喻姝还是决定进入温泉池中,这样她才能护在严暮身后,防止他今日不慎撞伤,能省下很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