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是,皇上有洁癖,若换作旁人将尿液弄到皇上身上,皇上不扒了他的皮才怪,可是从头到尾,皇上愣是没说过齐欢儿一句,倒有些迁怒同样是无辜受害者的杏昭仪。
更别提齐欢儿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丫头,竟敢指着皇上的鼻子骂昏君,这要换成别人,有多少条命都丢了,到这丫头身上,竟然只让掌嘴八十就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还让他这个皇上身边的心腹大太监亲自动手。
皇上临走前丢给他的那个眼神,他也明白,不就是让他别把人打坏了吗?
领悟完皇上的意思后,张福全控制好力道,煽向齐欢儿脸上的巴掌,看起来又重又响,让杏昭仪无话可说,但是,落到齐欢儿脸上,却没有太大的疼痛感,也不会对齐欢儿的脸造成大的损伤。
可是,尽管如此,次数多了,也会有力道掌控得不好的时候,八十掌下来,齐欢儿的双颊也肿成了两个红红的小馒头。
不过,杏昭仪对害她如此狼狈的齐欢儿只遭到这般轻的惩罚,仍然觉得不能泄愤。
只是,她不敢得罪张福全,因为张福全是皇上身旁的心腹大太监,虽然他不能对她的日常份例克扣什么,但是,敬事房却在他的管辖之下。
只要他稍稍动个小动作或者在皇上身旁吹吹风,即便是她给敬事房的管事太监送了财物,只怕她也得等上一两年,才能给皇帝侍寝上一回,甚至从此以后无宠。
所以,尽管她心有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反倒在张福全行完掌嘴之刑后,强作出笑意道:“高公公辛苦了,若不是皇上尚且在等着高公公,本宫定要请高公公进杏花宫饮杯薄茶的。”
说完,杏昭仪用恶毒的眼神看了齐欢儿一眼,心想等到张福全走后,再来好好惩处齐欢儿。
第27章 与有荣焉 这是第一个他动了男女之情的……
张福全自然也看见了杏昭仪看向齐欢儿的眼神,他猜到,若是自己走过之后,这个小宫女只怕仍然逃脱不掉被毒打的命运。
只怕这不是皇上乐意见到的,作为皇上的心腹大太监,他自然要替皇上解决后顾之忧了。
于是,张福全微笑道:“多谢杏昭仪娘娘关心和恩典,既然皇上吩咐了,这便是奴才的份内之事,当不得昭仪娘娘的辛苦二字。不过,就冲着杏昭仪娘娘的这份善意,奴才趁皇上现在不在这里,大着胆子,擅自揣测一下圣意,提醒娘娘几句话。奴才如若说得不合适,还望娘娘大人有打量,不与奴才一般见识,权当奴才是胡言乱语好了。
奴才知道,方才由于这个小宫女的莽撞,让娘娘吃了很大的苦头。单凭这一点,本也应重惩她的,可皇上是个有慈悲心肠的,已经从轻处罚了她。这虽让娘娘受了委屈,但既然皇上已经这样吩咐,还望娘娘就此作罢,否则,若是让皇上得知这小宫女有个万一,反倒觉得娘娘没有容人之心,那娘娘可能就因小失大了。更何况,就奴才服侍皇上这些年的经验,皇上从来不喜心狠手辣之人。”
听着张福全这番软中带硬的话,杏昭仪愣在那里,心中非常不服气,不过,她知道,在这个宫中,张福全是与皇帝走得最近的人,只有他最懂得皇帝的意思,他这般说了,十有八九皇上也是这般想的。
因而,尽管心有不甘,她还是向张福全道谢道:“谢谢高公公的提点,本宫不会违拂圣意胡来的。”
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张福全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来到齐欢儿面前,训斥她道:“这次是皇上与杏昭仪娘娘仁慈,饶了你的性命,日后不得再说出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混帐话,也不得再出现类似的懈怠职守之事,否则,再没人救得了你。还不赶紧谢谢杏昭仪娘娘恩典!”
齐欢儿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懂得见好就收,那样辱骂皇帝和杏昭仪,还能留下小命,她权当白赚的了。此刻她也听清楚了张福全所说的话,明白张福全说这番话是不想让杏昭仪继续为难于她,也顺便给杏昭仪一个台阶下。
虽然她还是很讨厌这杏昭仪,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能够捡回这条命纯粹运气,她不应当与自己的好运气作对。
于是,齐欢儿便低下头,低眉顺眼的向杏昭仪行礼道:“多谢杏昭仪娘娘不杀之恩!奴婢下次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了。”
杏昭仪没有搭理她,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带着杏花宫的宫人,回了杏花宫。
“好了,你也起身好好打扫吧,待打扫完后,再回去自己拿条冷毛巾敷敷脸。今儿是皇上开恩,不然,光凭你辱骂皇上的那几句话,就够株你九族了。要想好好的活在这后宫中,就必须要慎言慎行,不然,惹得主子们一个不开心,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小命,日后多加注意。另外,杏昭仪娘娘今日这口气没能出了,心中肯定不太舒坦,日后你能避着点就避着点吧。”
待杏花宫的院门被栓上之后,张福全略微带些怜惜的警诫了齐欢儿几句,然后也走了。
“谢张公公指点!”齐欢儿明白张福全也是好意,福了一礼。
随后,她开始拿起扫帚,加紧时间打扫起来。
担忧再碰见那讨厌的杏昭仪,齐欢儿加快速度,赶在杏昭仪出门之前,又快又干净的将杏花宫前的那片地给清扫完成。
直到到了湘宁宫,齐欢儿才重重的吁口气,真正的将心放了下来,这时她终于感觉到脸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来。
朝堂上
大臣们都明显感觉到,今日皇上不知何故,火气很大,发作了好几个上奏的大臣。他们瞄向在场唯一可能知道原因的张福全,张福全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样一来,其他那些原本有本要奏,但所奏之事不是那么紧急的大臣立刻改变原先的打算,作鹌鹑状,打算改日再说,免得正撞到风口上。
散朝后,半响不说话的上官临突然开口道:“她现在如何了?”
张福全秒懂,这个她是指齐欢儿,而非杏昭仪,便很上道的回答道:“奴才一直控制着力道呢,欢儿姑娘应无大碍,最多就是脸上的红肿看着有些吓人,不过用热毛巾敷几回,两三天后应该就能消肿。”
上官临默了半响,才再次开口道:“去御医院找个太医,珍母妃已有些时日未诊平安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