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咱们那豆腐虽然好吃,但再怎么好吃,也就是个豆腐。咋会每天都有人出这么高的价格买块豆腐?”
二伯娘这几天就要生了,但是还是对自家的生意表示非常的担心,“娘,没错,我瞅着大伙现在就是吃个新鲜,等到以后花样多了,咱家就不稀罕了。”
苏爷爷一听,觉得也是这个理。于是,除了苏涯之外,全家人都全票通过继续研发新产品,加大旧产品产量这一经营路线。
苏涯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这是赚钱赚疯了吗?
她试图说服大家,“不,咱们不用这么着急啊,就算新花样出来那也得好几个月呢。更何况,咱家就这么几个人,每天还得饲养小猪猪,还要起早贪黑做豆腐,原来的工作量就够大了,现在又加重的话,大家的身体受不了啊……”
其他人却完全不能接受苏涯的好意。
老苏家的人心里都有一把秤呢,也不知道这生意能做多久,万一到时候又抓投机打把,那不就完蛋了吗?又或者到时候大家都吃腻这豆腐了,没人给钱,不又完蛋了吗?
那到时候,这钱还能从哪里来?一想到原本属于他们的钱都不见了,老苏家的人心里就一阵阵地痛。作孽啊!这得损失多少钱?
在众人眼神的逼视和内心强烈的渴望下,苏涯不得不把另外新品豆腐的做法给交出来。
一拿到菜谱,老苏家的人立刻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迫不及待就奔赴厨房研究去了。
苏涯相当茫然,她当初不是要通过劳动来改造老苏家的人,以使得他们在劳动中感受劳动的辛酸和痛苦,继而感受社会主义的美好和伟大,再而焕发新生,重新做人吗?
起点没错,结果好像也没错,就是这过程咋有点不对劲?
老苏家人在这艰辛而漫长的工作中真的有痛苦吗?真的会绝望吗?她咋觉得这群人幸福得要冒泡泡了?苏涯相当疑惑,难道是这工作强度还不够大?要不再加点?
苏涯猛地打了个冷战,现在的工作量已经要上天了,再加一点,这是命都不要了吧?!
老苏家的人却比苏涯想象中还要可怕,他们竟然还自发建立了奖惩计分统计制度。
他们计划制作一张计分表,每天晚上总结工作时,就根据工作的数量和质量给每个人评分,然后再根据评分给每个人分钱。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这份计分表还是苏涯亲手做的,她迷惑地做完这份表,迷惑地看着老苏家三兄弟兴高采烈地把这表挂上墙头,再迷惑地看着老苏家全家人开始了欢呼雀跃的互相监督的工作生涯。
苏涯问:“如果谁哪天不舒服了,不小心搞砸工作咋样?”
刚说完,老苏家就齐齐以一种相当怪异的眼神看着苏涯。
“咋,咋了?”苏涯相当有压力,“有啥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苏奶奶惊叫,“招弟,你读书读啥了吧?这可是在赚钱呢,赚着钱咋还会身体不舒服呢?”
苏涯:?
“不就是,”二伯娘也接过话茬,得意洋洋地数着今天的工资,“我一想着工作有钱拿,我就啥都感受不出来了。”
苏涯看她身手灵活的样子,信服地点点头,可不是嘛,您这明显给忘了肚子里的还有一个呢。
“所以,”苏奶奶总结,“如果谁给我搞砸了工作,那铁定是故意的,铁定是不想咱们家好,故意给搞破坏!”
“这种人,就是丧门星,败家的玩意。”苏奶奶哼了一声,“如果让我逮到,这一天的钱都给扣完!”
苏涯:……这是,你们其他人都没意见吗?
她回头一看,只看到其他人相当信服和赞同的眼神。
打扰了,败家的她先告退了。
有了这计分表,本来就热情高涨的老苏家那彻底成为了烈焰战场。尤其是到了晚上,工作总结完,一抬头,那计分表就明明确确地摆在那儿,谁工作做得好做得差一目了然。
最令人受刺激的是,这苏奶奶分钱就依着计分表来,分钱的数额按着计分表的名次逐级下降。
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足足差了3块钱呢!3块钱啊!够买多少东西吃,裁多少衣服穿?
这谁能顶得住?红眼病重症了好吗?!
果不其然,第二天,那最后几名可不就怀着满腔的仇恨和愤怒,以最高级别的工作态度超质超量地完成了任务。
那前几名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他们原本应有的钱给拿走啊!这不也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上啊!搏斗啊!
在这种竞争氛围下,老苏家的事业那是一日万里。就那新品开发,就真像开了3倍速。苏涯还没反应过来,这刚给的食谱就唰唰唰完了!
县城里的人们可就遭大罪了。原本他们打算,最多就攒着钱把老苏家的豆腐全给尝一遍,就努力把豆腐给戒了。
可是谁知道,这老苏家真不按规矩来!能想象吗,就那么一个小摊子,竟然每隔三天就搞啥新品出来!那新品,可真了不得,又是个他们没出个的超好吃的豆腐!
谁,能,顶得住啊!这钱袋子自己就打开了,长腿往老苏家那豆腐摊子走啊,他们拦都拦不住!
刘大爷捧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深沉思考,如果他把这豆腐给他老妻子带回去,能不能拉人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