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外敌,乃是叛国之罪。
他纵是恨她种种,却也不希望她背上这等罪名!
一时间,他连着给杜若按揉的动作亦停了下来,整个人有些发愣。
杜若转过身来,从水中站起身子,“你不愿意?”
“不是!”魏珣抬眸望向杜若,有些疲惫道,“只是不能接受,她尽会做出等事。”
“阿蘅,她是我嫡亲的姐姐啊……我同她,留着一样的血!”
“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半晌,杜若捧着他的脸,埋入自己怀中,轻轻抚着他温言道,“你是你,她是她,不一样的。”
她想,若是黎阳安分守己,愿意远离自己踏足之处,那么,自己亦可以饶她一命。
半晌,魏珣从她怀中退开,亦笑了笑,“我没事,你再这么搂着我,便真要出事了。”
杜若剜了他一眼,才要说话,便听得门外茶茶语带仓皇,“郡主,苏姑娘那边传话来,她发作了,情况不太好,让您去看一看。”
“你去备车,我马上来。”杜若立在水中,突然便一阵心悸,不由晃了晃。
“生孩子总要些时辰的。”魏珣单手将杜若抱起来,把她置在池边熏炉畔,细细擦干了身子和头发,然后帮她把衣衫一件件穿好。
“若是不舒服,且歇一歇再去。”
“那边有的是医官和产婆!”
“阿蘅!”
杜若回过神来,看着正在给她穿鞋的人,左手虽恢复的差不多,但到底不如原来灵活。
“我自己来吧!”杜若倾身上前,不一会便穿戴好,起身赶去。
至门边,杜若回头道,“其实,我是有些担心你。”
不然,也不会漏夜回来。
第75章 . 药 眼前,浮现出魏珣的模样。……
飞霜殿中, 有女子玉体出浴,凝脂如膏。
妆台前,峨眉清扫, 乌发高挽, 眉间金钿如莲, 盛放灼灼。最后,女子披上了一袭鹅黄银纹百蝶裙, 转过身来。
“好看吗?”她问侍女。
“好看!”侍女静月将紫金手炉捧上, 又将披风给她细细系好,“姑娘少时便担着邺都第一美人的名号, 至今不曾被谁占去。”
“邺都——”凌澜想了想,望着外头漆黑的夜空,“要是当年爹爹不曾入京为官……”
她盛妆精致的面上, 喜忧参半, 最后化成一抹极致艳丽的笑。
这世间,哪有如果,唯有当下。
“去看看,派去打听的人回来没?”
“是!”
殿中剩了她一人, 她便从案几中掏出黎阳给的那瓶药, 就着瓶子看了半晌,又往铜镜前看了看,抬手抚上面颊。
邺都第一美人——
她想, 若无这浓重的脂粉掩盖, 世人便早已知晓, 美人迟暮。
但是,美人依旧,又如何呢, 皮囊能被爱几时?
道理都懂。
凌澜怔了片刻,还是将那药滴入手炉中。
黎阳说,三滴足以,遇热弥散,缭绕房中,男女皆迷。
凌澜却想,左右这么一次机会,还留着以后不成,便都倒了。
“姑娘,信王妃还不曾回宫。!”静月得了消息,悄声回道,“听闻杜刺史的夫人,有些难产,已经一昼夜了,还未娩下孩子。估摸着还得有些时候。”
凌澜闻言,掀开妆匣,拿出个如意金锁,望了眼自己平坦的腹部,“待孩子落地,算我的一点心意。”
静月接过记下,又问,“姑娘可还要想一想?”
凌澜摇头,“从十岁开始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