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姿愣了愣,这个“他”是指谁,她已经明白了。
“然后呢?”谢淮又问。
楚清姿眨了眨眼,道:“然后什么?我只是提醒一下世子,有备无患,先做好准备,另外......”她又压下声音,小心地凑到他耳边道,“不是我杞人忧天,世子千万小心皇帝,还有顾絮时,他们都不想你能安然无事,但是你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
她的呼吸温热,轻轻洒进他颈间,谢淮心尖发痒,猛地伸手把她拉进怀里,道:“那你呢?”
楚清姿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连忙道:“你放心,我没事的,就算有事,我爹那边由我去说。”
她早就怀疑过,她爹为什么会突然意外去世,很显然如果不是突发暴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替他人让路。
楚相死后,第一个放心的人,就是皇帝。
她家的权势太大了,虽然朝中有两相,但是她爹毕竟是右相,而且性子耿直,虽有治国之才,但对于勾心斗角的事情却不甚上心。
当然,这也是为何皇帝敢重用楚相的原因。
“我问的是,你梦里的前世,有没有嫁给我?”谢淮轻轻道,似乎声音里有一丝期待。
楚清姿顿时噎住,喉咙里如同哽住一团不上不下的石头般,半晌,才艰难地道:“没有。”
在她沉默的时候,谢淮就已经大概明白了。
他忽地轻笑了声,低声道:“平日里伶牙俐齿,骗我一下不会么?”
楚清姿抿了抿唇,倏然地凑近抱住他,小声道:“不用骗,这辈子不是已经成了世子夫人了吗?”
闻言,谢淮低低笑了声,回抱住她,揉了揉楚清姿的脑袋,道:“那你告诉我,前世嫁给谁了?”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什么,又说,“算了,别说了。”
如果不是前世受了委屈,楚清姿怎么会今生今世急急忙忙的去退婚,又怎么会肯答应嫁给他?
他就知道,这世上肯定没有人能比他对楚清姿更好。
不过,反正楚清姿已经嫁给他,已经过去的事情,他不想再听。
楚清姿松了口气,只要谢淮相信了她的话就好,如果谢淮追问前世的事情,楚清姿还真的有点开不了口。
那般难堪的事情,如果告诉给谢淮,简直就像在他面前亲手撕开自己丑陋的伤疤般无地自容。
半晌,她低声嘟哝道:“前世要是世子早点跟我说就好了。”
“说什么?”
“当然是...当然是来我家下聘了。”
“你确定我能进你家家门吗?”
“......”楚清姿把脸埋在他怀里,低低道:“对不起,都是我,如果我要是早点发现世子对我好,早点回应,早点看清楚......谢淮,你的手在做什么?”楚清姿忍无可忍地从腰间扯开他的手。
能不能别总是在她说正事的时候乱碰?
谢淮面不改色地认真道:“现在弥补我还来得及。”
真是......
楚清姿每每看到他这副模样,本来心里生的那点忧伤和愧疚都被冲散了。
谢淮总是如此,没个正形。可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心底总是很安稳。
“前世的事,别再想了。”谢淮忽然道,他伸出手,轻轻抚过楚清姿的脸侧,俯下身去印下一个珍重的吻,“楚清姿,以后都有我,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任何人欠你的账,结下的仇,我都会帮你一一讨回,你只需要每天开心地绣你的破手绢,明白吗?”
什么叫破手绢?
前面的话都尚且算是感人肺腑,越到后面越暴露本性。
楚清姿被他气笑,轻轻道:“我又不是没有用,世子干嘛总是拦着我不让我帮忙?”
闻言,谢淮忽然沉默了瞬,轻轻把脑袋靠在楚清姿的肩上,沉沉地,带着一丝极缓极淡的叹息。
这声叹息,惹得楚清姿心尖微微一颤。离得如此近,似乎能听得到谢淮的心跳。
“以前总是想,如果你嫁给别人,过得不好怎么办。”
“他不给你名分怎么办,他刻意冷落你怎么办,他让你独守空房夜半垂泪怎么办。”
“他会不会知道你爱吃什么,会不会知道你冬日不耐寒,会不会知道你膝头有旧伤,下了雨会不会给你揉按。”
“万一他爱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