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点灯花——何所往
时间:2022-03-03 08:05:46

  “无妨,只是随便问几句。”皇后娘娘用尚且还算平静的话语问他。

  谢淮揉了揉额角,低声不满道:“头好痛......我怕是快不行了。”

  旁观的楚清姿嘴角微抽,任谁看都知道他在装模作样吧。

  “你...”皇后话还未说完,就听魏宣帝声音微沉道:“谢淮,皇后问你话,你就好好答。”

  见谢淮只低着头,还是一副不愿作答的模样,魏宣帝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道:“罢,就算你是个孩子,也不该总是任性,如今还打人生事,若不是你爹......哎。”

  话音刚落,便有臣子不忿道:“皇上仁慈,至今还惦念着老侯爷的救驾之功,可永安侯世子一向如此,真叫我等不耻也,臣恳请圣上,为皇后娘娘表侄做主!”

  还有人附和道:“是啊,永安侯世子今年及冠了吧,该是成人的年纪,都娶了妻,怎么行事还总是如此不顾后果?”

  自打听到皇帝提起他爹那一刻起,谢淮的脑袋便清明了,他垂下眼去,怕自己万一抬头,会流露出不尽的杀意。

  “皇上,请容臣女说一句,”楚清姿忽然起身,魏宣帝稍显审视地看了看她,点头示意可以,楚清姿才继续道,“谢皇上,臣女想说,诸位是不是忘记,李公公方才所言,说皇后娘娘的表侄是被人当成贼打了,才送去的慎刑司?”

  她的声音清澈干净,十分清晰地使谢淮从情绪中缓和过来,脑海里都是她的声音,跟着她的节奏,淡然自若地解释道,“正是如此,皇上,臣是担心有不法之人潜入皇宫,趁宴会之际做些什么,才出手制服那贼人。”

  他刚说罢,方才那替“皇后表侄”义愤填膺的臣子便顶上:“什么贼人,我看就是你喝多酒寻了由头打人!”

  谢淮缓缓抬眼,对上那人的眼睛,说道:“若他真是贼人,这宫里上下的安危,你担待得起么?”

  那人立刻噤声。

  魏宣帝敛起眼眸看他,道:“这宫里的安危,还不需要你来担忧。”说完这句,他又淡淡道,“罢,大约是一场误会,毕竟皇后那表侄的身份尚未验明,别让此等小事坏了皇后兴致。谢淮,待回去后自抄三本佛经送回宫中,权当是给皇后的赔礼。”

  谢淮点头称是。

  座中臣子多有忿忿不平。皇上这一手,玩得倒是真不错,轻易便叫其他臣子妒忌不平起来。

  坐回座上时,谢淮瞥她一眼,低声道:“回去帮我抄两本。”

  “皇上可没罚我。”楚清姿目不斜视地欣赏着新一轮舞女的舞姿,随意搪塞道。

  她算是明白了,谢淮表现得越糊涂,越混账,皇上对他就越放心。别说罚谢淮,他巴不得把谢淮宠坏呢。

  只是...她不清楚为什么谢淮和皇上的关系是这样。 算了,待有时间再问。楚清姿现在满心都是等着宫宴后,能好好同他父亲母亲见见面说说话。

  “别忘了,是谁求我帮忙。”谢淮低声威胁,“若再有下次...

  “我抄。”楚清姿干脆利落地答应,她才不跟谢淮对着干,她还乐得去佛堂同那奶娘一起抄经。

  听她答应,谢淮轻嗤了声,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直到魏宣帝称困而去,皇后也借故离开。臣子们这才其乐融融地饮酒攀谈起来。

  楚清姿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不远处的楚相已然走了过来。

  楚相脸色郁沉,显然是被刚刚谢淮挑起茶盏泼楚清姿的事情气得不轻。

  这才刚娶回家几天,就敢这样对他的女儿?

  “谢小侯爷。”楚相明显脸色不大好看, “今日之事,请你往后三思后再做!”

  谢淮替楚清姿背了一晚上的锅,再背下去,难免要急眼。楚清姿连忙起身拉走了楚相。

  待她好容易解释清楚方才的事情,就见楚相叹息了声,道:“都是你自己选的,我也管不得了。”

  见楚清姿知晓,楚相临走前还嘱咐了声:“若谢淮欺负你,尽管给爹爹说,爹到圣上面前狠狠参他一本。”

  闻言,楚清姿哭笑不得地应下,才送走楚相。不过谢淮也并非楚相所言那般一无是处,起码今日他打顾絮时,楚清姿真觉得自己选了个好夫君。

  打人都打得理直气壮,纨绔子弟倒也有纨绔子弟的好处,谁都奈何不了这样的谢淮。

  待宫宴散去,楚清姿跟在谢淮的身后,走在出宫的香园小路上。

  谢淮身形修长,穿上锦袍后更加显得华贵些,若说顾絮时是野草长成的玉树,谢淮就是山巅的金竹,仿佛生来就是这般贵气,带着丝目中无人的高傲。只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楚清姿就莫名想笑,当初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少年,好像比顾絮时顺眼得多。

  她当时为什么只觉得顾絮时好呢,大约是将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到他身上,所以才看哪儿都好。如今不再爱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鲜亮起来,就连谢淮都是好的。

  谢淮从小就比她高一截,有段时间,还总逼着自己叫他哥哥,好像叫了哥哥就变相羞辱了她似的,整日哥哥来哥哥去的欺负楚清姿。

  真不知道什么人能忍受谢淮这样的性子。

  “世子,你有心仪的女子吗?”楚清姿走到他面前好奇地盯着谢淮,眼底笑意盈盈,低声道,“若以后和离了,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京城里的贵女我都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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