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殿下时刻庇护,妾身自然愿意同殿下回京,”魏琰下了决心道:“只要殿下答应妾身将晋王护送到晋州。”
龙翼暗卫。
美人儿。
不过换李云照一条命。
李珉答应的爽利:“孤允你就是了。”
……
自打魏琰离开半日之后,李云照伏在马背上颠了五十多里路程,除了各山头不长眼的匪贼,那些专门冲着他来的官差或是刺客们竟绝迹了,再没有遇上一个。
李云照下马买了些治伤的药粉,又跳上马背,朝晋州驰奔而去。
……
晋州城门对面的一座茶楼里,无论男女,没有一人不收拾的齐齐整整,衣饰光鲜。二楼更是当地高门世家消遣之地,垂着珠帘,叫外头人窥视不到内里的光景。一处包间里的紫袍男子忽然站起身凑到珠帘旁,伸手挑了起来:“琰儿请看,孤的皇叔要进城了。”
魏琰往下头瞥去。
晋州城门处,李云照一袭半旧的襕袍,未着襥头,只用木簪挽发,他牵着一匹骏马,他同守门的兵士说了句话,那人马上换作恭敬面孔,请他入了城内。
“孤说话算数,琰儿这下该放心了吧。”李珉道。
茶楼里有歌女在卖唱,声如箫管,吐字如珠,曲儿唱词伤感,激得魏琰险些落下泪了,她赶紧扭过头来,从脖颈上解下那块玉兽牌:“殿下认得它吗?”
李珉伸手拿起来瞧,许久,他面色郑重地道:“孤听说先皇帝一生有十二块兵符,除了用以调动禁军之外,还有一块最为神秘的便是用来调动龙翼暗卫的,可惜直到他过世多年,父皇都未曾找到那块兵符,原来是它。”
那上面的纹路机关同传到他父皇手里的其余是一块如出一辙,假不了。
“妾身谨遵诺言,”魏琰道:“殿下快收起来吧。”
李珉小心翼翼地收入囊中,又来说另一样喜事:“琰儿该随孤回京了。”
魏琰呆滞了一瞬,垂下首去轻声道:“好。妾身以后便依仗太子殿下了。”
李珉朝她伸出手。
魏琰沉下心来,稍提了提衣裙,迈下台阶。
还未走出茶楼大门,就听噼里啪啦好一阵大声势的脚步声,外头耀目的光影中忽然走进一个人来,他还是一如从前眉眼温煦的模样,带着极淡的笑意,双眸里却凝成寒冰:“太子都到这里了怎么不入晋州城坐一坐呢?”
“哟,叔父啊,”李珉猝然变了脸色,只是语气还不甚轻佻:“我以为叔父入了晋州城就再不敢出来了呢。”
他睨了一眼魏琰,笑道:“叔父一路上还安好吧?侄子看在琰儿的份上放叔父一条生路,叔父是来还侄子这个人情的吗?”
李云照朝魏琰投去片刻注目:“我来接你婶子回家。”
他身后乌泱泱的武士们霎那把视线投向笑起来眉目含春,浪荡公子成色很足的李珉身上,用嫉恶如仇的愤慨目光瞪着他,似乎只等李云照一声令下,便上前拿下他。
李珉头疼地道:“叔父也来的忒快了点儿。”
未留给他片刻离开的余地。
“夫人,”李云照对着魏琰拱手作揖:“还不快到为夫身边来。”
魏琰被他点了一语,登时心思活泛了。
李云照有备而来,而李珉只是微服,随身带着几个侍卫罢了。很显然,李珉今日若执意要带她走,怕是不能了。
魏琰好奇地想看看李珉究竟对她,不,对原主究竟有几分入骨的执着,她只当没听见李云照的话,寥寥一瞥李云照就偏过头去,不言不语。
李珉不舍地看了她几眼,而后恨恨地朝李云照冷笑:“叔父真是个痴情人。”
说完,他带着乔装的侍卫们,鱼贯出了门,跳上马背扬鞭而去。
得了龙翼暗卫的兵符,区区一个女子又算什么,往后抢回去就是。
魏琰心中冷笑:果然如她想的一般,狗太子。
李云照走到魏琰身边,温声道:“走吧。”
魏琰仰起脸去看他,从前优渥的王府生活把他的脸养的白净的像琼脂一般,一路逃来晋州的风吹日晒让他脸色深了一点点,却更加深了他的气势,她小女人一般缩了缩身子,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叫她好惊讶。
李云照道:“你走了以后我一路再没遇到麻烦,心知定是有人为我挡了,到了晋州又打听到你没进城,想来一定是路上遇到李珉了。”
魏琰犹不解:“就算我遇到他,却又为何一定在这里呢?是个什么缘故你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