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一日比一日坐大,手中又囤着李云照这个货真价实的皇子,早已是司马昭之心。
他和李云照对视一眼,道:“今日得到消息,我父亲已没了纳妾的雅兴,找李兄过去,是要商议领兵之事。”
“义不容辞。”李云照道。
他睨一眼魏琰,放下帘子长话短说:“我听说你见过富商顾家家主顾夫人一面,恐怕还要麻烦魏姑娘再去顾府一趟,许以高官,问她愿不愿意资助我称王。”
“什么意思?”魏琰迷茫地看着他。
李云照道:“我调了五凤山庄的人来,若这次能打退太子的禁军,便能在晋州城有立足之地。”他顿了顿道:“他们人来了,补给供应不能去找萧朝要,否则又要受人辖制,要预备下足够养活军士的钱粮。”
魏琰垂首不语。
李云照道:“我知道魏姑娘想一走了之,可是魏府的人,他们又能去哪儿呢。”
一提魏家,她想要跑路的念头又被堵了回去,迟疑地问:“如果到了生死关头,你会拱手把我献给太子求活命吗?”
李云照道:“绝不会,除非我死了。”
魏琰有些下不定决心:“你让我想想,我不确定顾勉顾公子会不会慷概拿出钱来。”
毕竟,晋州又不是李云照说了算,人家究竟有多少看重李云照皇子的身份,未可知。
“你这次去,我并不要他当即答应拿出钱来,五凤山庄的人来了,之前从京城带过来的银子尚可养他们一阵子,我是要你去透个气儿,日后他们看到我屡次打胜仗得手,自然就会找上门来了。”李云照道。
魏琰:“……”
原来是这么个打算,够鸡贼。
“魏姑娘不相信我吗?”李云照又问她。
魏琰被他缠的无奈:“那我就去一次吧,无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云照打了个响指:“以后魏姑娘就知道了,你今天医的是黑马,是真龙。”
魏琰嫌弃地切了声:“那你去萧府吧,我晚些去顾府。”
“嗯,我送你回去。”李云照复又打开帘子对萧朝道:“我先送贱内回府,马上去见萧大人。”
魏琰听见“贱内”二字就想捶人,怼了李云照一个白眼:“你坐萧公子的车走,我自己回去。”
说着,她伸手把李云照往外推,拉扯时冷不防前襟开了,隐隐露出葱绿的裹胸,托着凝脂般的肌肤,看一眼就让人眩晕失魂,他笑道:“魏姑娘圆润了。”
魏琰气急败坏地掩住胸口:“你下去!”
当前他倒没那个心思,只是苦中作乐逗她一逗,见她面上绷不住赶紧识时务地下了马车,目送她渐渐离开才上了萧朝的马车,复又是平静的模样:“萧大人可有对策?”
与二十万禁军硬拼是孤注一掷的豪赌,大半会一败涂地。
“我爹急得今日的喜宴都办不下去了,匆忙送走客人,我出来的时候召了晋州大小幕僚在议事呢。”萧朝道。
……
隔两日后,魏琰去了顾府。
对于她的到来,顾柳氏很惊讶,热忱地把魏琰迎入府中,道:“李夫人怎么来了?”
“仓促而来也不知惊扰到夫人没有,”魏琰道:“妾身有一事紧急,不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还是来找夫人讨个主意。”
顾柳氏心道:她与我结识不过数日,一面之交必然是微小之事,且答应她就是了。
她笑道:“李夫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妾身与李夫人投缘,只当是前世的姐妹今生又相逢了。”
魏琰心道:好玲珑的人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搬出来时就想好的说辞:“唉,我丈夫今日回来,说当效鸿鹄立志,”她凄然一笑道:“他想做出一番事业是好,我只怕他日后嫌弃我这糟糠之妻落得晚景凄凉,想来想去,唯有钱财可以傍身,早些积攒早靠得住,我来是想问问夫人,有没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尚能指点一二的,感激不尽。”
她这么说,一来想点出李云照不是池中物,他是皇子,谋求的很大,二来想说他们缺钱了,想找生财的路子。
顾柳氏也正好听出了这点,心道:听说老皇帝死了,看来李云照有称帝之心了。就是不知他胜算几何,我顾家若举全家之财力助他登基,回报又有几何。
她心里开始盘算不停。
“路子是有,就是一时想不出适合李夫人的,”顾柳氏道:“妾身既听说了此事,容妾身两日想想,到时候再告诉夫人个稳妥的。”
“那就麻烦顾夫人了。”魏琰淡淡地道。
两人略坐了会儿,话说的差不多了,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