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你退婚这事,是孤的不对。李珉心里有股怨气:可躲着孤不见,就是你的不对了,孤是太子,有难处啊。
“殿下,”随侍的太监王刍小心翼翼地捧上茶碗,微微缩起的双肩显得他对主子无比恭敬:“晋王妃这次病了也好,您想她为何生这场病。”
李珉目光微动,手指轻轻一搓打了个响指。
哼,不就是他那傻子晋王皇叔这么快又要当爹,太不把晋王妃当回事了吗。
王刍算计道:“这次魏府这么没脸,您若能趁机说动魏相,让魏府出面操办晋王妃与晋王和离,您看?”
“和离?”李珉苦笑道:“她肯嫁进去,这是跟孤赌气,既是赌气,又岂能同意同孤的傻皇叔和离。”
王刍:“谁敢跟殿下赌气,晋王妃不叫赌气,她那是守礼,她如今是殿下的皇婶自然不会同殿下逾矩,要是殿下许诺和离了接她进太子府,那就不一样了。”
同晋王写契书和离,又郎情妾意嫁入太子府,那也是知礼守礼,谁能挑出个不是来。
李珉嘴角勾起一抹自命不凡的笑意,轻率地道:“孤也该想个法子见面问她一问。去盯着,孤就不信她不出晋王府大门半步。”
晋王府书房。
谢豹摇摇头:“殿下,王妃这病……”
李云照没事人一样,道:“女子体弱,春夏之交头疼脑热的有什么要紧,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哼,脑子不灵光。
魏琰这回一看就是装病,瞒得了别人却逃不过他的眼。不就是不愿意到太子府去一趟嘛,这么大张旗鼓地拈酸吃醋,黑锅扣他头上,魏姑娘胆子真不小。
不过,有意思。
就是下次碰到左相魏凛得跑得快点儿,这么一想,当下腿就有点抽筋。
谢豹:拐了拐了,左相魏凛见着晋王殿下该吹胡子瞪眼睛追着打了。
“那王妃这次也算,”他吞吞吐吐地道:“也算为殿下着想了吧。”
李云照眯了眯眸,冷声哼道:“哪里是为本王着想,是放不下她魏府嫡女闺秀的身份罢了。”
她于他是这样,于太子李珉同样也以魏府嫡女的身份矜持着,绝不会做出格的事让人在背后嚼舌。
这是魏琰的高傲之处,也是她的聪明之处。
可这聪明,也让他怕。
“老奴倒觉得,王妃这两回待殿下确实热情也真诚了。”谢豹道:“或许还有一点点小女儿家家的调调……”
李云照抬抬手,不让他说下去了。
女儿不女儿家的他不知道,只是偶尔他脑中会晃过一个念头:她和从前一嫁进晋王府就病怏怏的,从来都傲然冷淡,魏府的嫡孙女魏琰的神情举止重合不起来,他甚至有一种错觉——
如今府里的晋王妃与魏琰是两个不同的女子。
李云照在心里头笑了笑:荒诞。
不过,本王是该厚着脸皮多去王妃那儿坐一坐了。
苏媚蝶这次的事,也算是本王暂且对不住你了。
魏琰啊魏琰,你若真心实意要去本王过日子,本王定不负你,你若心中想着李珉,一直冷淡本王,到时候本王也愿意放人,只是,你若想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花样,那——。
他摊开手掌,手指劲长,白皙,还未曾沾过血。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这双手永远这么干净。
李云照轻摇了摇头。
他更不希望是魏琰。
一连宅了小半个月。
太子妃孟皎月活蹦乱跳出街了,外头终于风平浪静。
魏琰从凉覃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立马有人捧着笼了香的衣裙鞋袜过来,伺候她起床穿衣。
她愣怔了一下:我谁我在哪儿今夕何年。
一天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大群婢女奴仆萦绕在身边,过了这个月不用考虑下个月的KPI,这日子可太养人了,她伸手一捏,哪儿哪儿都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好滋润。
“奴婢去告诉殿下一声,就说王妃大好了。”紫梅就要往外面跑。
绿云却叫住她:“回来。”
紫梅回身道:“谢公公都打发人来问了好几次了,可见殿下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