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的油灯也被扑灭了。
魏琰往水里缩了缩肩头,还是冷,她正要出来,忽地窗户哗啦又掀开了,一条人影掠进来吓得她失声惊叫:“李十二……”
那一瞬她以为有歹人闯了进来。
“啪”的一声窗户被重新锁上,暖意拢来油灯重新燃起,李云照的轮廓在她清澈的眸中慢慢明晰起来,他轻声安抚她道:“是我别怕。”
魏琰松了口气又气道:“是你干嘛点灯啊灭了灭了。”
竟没赶他出去。
李云照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水凉了出来吧。”
魏琰:“……”
她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用毛巾包裹住湿漉漉的头发才细声开口道:“我好了。”
头微晕,微困,酒意上来了。
李云照的眼波流连在她玫瑰色的脸颊上,待要往下却被魏琰凶了:“看什么看你馋我啊。”
那男人没说话憨憨一笑宽衣沐浴去了,等他收拾好,魏琰才惊呼:“李十二你怎么不重新打一桶水啊你……”
然后让她更加发愁的地方来了,炕上只有两床薄被一人一床冻人,一起睡……啊呸才不要。
魏琰和衣而卧蜷在一层薄被里打颤:“李十二炭盆还烧着吗?”
李云照在灯下看书闻言去拨了拨炭盆:“烧着,冷吗?”他走过去把另一床薄被搭在魏琰身上:“啧怎么冻成这样。”
魏琰双目迷离赤红着脸颊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李十二我好像醉酒了。”
果然是杯“神仙酒”啊。店掌柜给他的时候说在他们这里若是情郎亲手端给心爱的女子喝下,女子必会柔情蜜意黏着情郎不放的。
因此一杯酒卖了他五两银子。
李云照俯下身直直地看着魏琰柔情顿生。
倏尔,外头地皮忽然一震接着听见杂乱的脚步声,隔壁有人哭声喊道:“公子心口痛的忍不住了。”
魏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是顾公子走过去看看。”
她趿着绣鞋飞奔到隔壁。
顾勉躺在地上,对呼叫没有回应,魏琰跪下去压迫他的眼眶上下没有半点反应,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
顾家的家仆们哭天抢地乱成一团。
魏琰一把扯下顾勉的腰带敞开了他的交领襕衫,顾家的家仆们面面相觑齐齐地朝李云照看去:“这……”
“胸腹无起伏无脉动,”魏琰把耳朵贴到顾勉胸膛上:“听不到心跳,这是心脏骤停。”
再看顾勉已是面如死灰毫无半分生机。
顾家的一名老家仆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拉开魏琰护住顾勉:“求李夫人行行好吧公子都这样了别再折腾他了。”
魏琰冲他嚷道:“顾公子这是心脏骤停要立刻施救。”说完她活动了下关节,重新跪下去双手交叠放在顾勉心口处用力地垂直按压了下去。
一,二,三,一,二,三……
压了十五下,魏琰低下头去对着顾勉做了一次人工呼吸。这一幕发生时,顾家的老仆人又要冲上来却被李云照拦下了:“别拉她。”
他倒看看她胡闹到什么地步。
“一二三,吸气呼气……”魏琰一边做着体外心脏按压一边数着节奏:“九十七……呼……”
再一次往下压时,顾勉的心脏在她手掌底下突地跳了跳。
活过来了。
魏琰停下手去翻顾勉的眼皮,见他瞳孔重新聚光了才起身揉了揉跪疼的膝盖:“你们公子是不是有隐疾?”
家仆扑在地上去摸顾勉的心口,感到热烘烘的他才有心搭理魏琰:“我们公子从小就有心口痛的毛病。”
魏琰“哦”了声,那老仆讶然:“李夫人怎么知道?”
“从前睡梦中有老者给了我一本医术我翻了翻记住一二。”她顺口胡诌道。
李云照失笑:“该回去了魏姑娘。”
楼下传来话语声,大抵是顾家请的大夫来了。
回到房里魏琰头晕得更厉害了,方才浑身汗出如瀑这会儿彻底虚脱了,她懒懒地倒在炕上:“李十二你给我倒杯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