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早了。
魏琰的脸复又藏进被子里,微露的眼眸闪现出难以描述的表情:“那个你能不能出去让我自己呆会儿。”
李云照瞥了一眼魏琰,表情似乎有些戏谑:“夫人怎么一觉醒来与夫君这么生疏了?不要我伺候你穿衣?”
一束晨光从两人中间打来,魏琰抱着头:“李十二昨晚……你……我……”她昨晚一定太过奔放,主动的不得了。
明明想着是多么正常的事她此刻却羞涩得恨不得原地去世,没脸,活不下去了。
“我昨晚该多怜惜你的,”李云照坐在她身边,满口没正经:“唉叫夫人如此不愿意面对我是我的错,要不再来一次让我弥补一下夫人。”
魏琰想象着自己身上出现了不可言说的青青紫紫,探出头来吼道:“出去。”
“哈哈哈。”李云照乐不可支地走了,出门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儿。
“骗子。”魏琰迅速地自检了一遍,什么痕迹都没有,她心道:难不成那男人有隐疾他不行。
否则要怎么解释一早醒来的景象。
一定是的。
男人没睡成魏琰有一些些沮丧。
……
再往西北走至半晌,越发风沙紧逼,满目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一路上魏琰落在李云照身上的目光都是惋惜的关怀的安抚的,停下来歇脚时他终于忍无可忍:“魏姑娘有话要对我说?”
魏琰赶紧摇摇头:“没啊没有。”
恰好顾勉过来对二人说:“昨晚幸得嫂子出手相救才让在下捡回条命,在下万分感激,往后李兄和嫂子有什么用得着的尽管吩咐在下就是了。”
昨晚他倒在地上时起初还有一丝意识,后来慢慢地散了,再后来有人重重地捶了他胸口,疼痛让他的意识被迫苏醒一分,那人捶他一次他就醒过来一点点,后来她渡气给他时他的神识豁然回来七分,甚至能听见周围的人在叫嚷,他的命是魏琰强拉回来的。
就像后面赶来的大夫断定的那样:强烈的刺激让他的魂魄无法离体只能活着。
“顾公子不必客气,”李云照瞄了魏琰一眼:“你有心疾?”
昨晚魏琰向顾家的老仆求证过,他们说顾勉自小就有心痛的毛病,这次算是旧疾犯了。
“是。”顾勉看着魏琰道:“说来嫂子真是神人一下子竟能看出在下有疾让人钦佩不已。”
魏琰笑道:“我说早年做梦的时候有个神仙教我医术他们都不信。”
“我自然是相信嫂子的。”顾勉道。
他眸中隐隐的情愫让魏琰猛地觉得有些扎眼。
李云照百无聊赖地拿着罗盘在地上圈圈画画:“过了金叶城,往北是阆国,往东是大邪,往西这块是片河滩?”
顾勉丢开魏琰,从袖中拿出地图铺开,用手指敲着某一处道:“李兄说的是这片吗?”
李云照瞧了瞧道“是”。
来之前他在晋州研究过一遍地图,奈何标注语焉不详非得身临其境才能想象出到底是个什么地貌。
“这原是昆仑河的支河河道,后来金叶城挖人工河引水这支流就日渐干涸了。”顾勉道:“我也是听行走这里的老辈子人说的。”
李云照点了点头:“是条支流啊。”
“李兄想去瞧一瞧吗?”顾勉来了兴致:“我听人说一铲子下去除了能挖出沙子来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挖到宝贝呢。”
李云照眼神微动,他仔细地观察着地图:“金叶城是从这里截断了水流引走的吗?”
顾勉:“那就不甚清楚了。”
这等关乎金叶城运的大事不会流出的多详细,外人只知道个大概。
李云照点了点他们原走的路线问顾勉:“到这里去一趟算着脚程来回要四到五天,影响你家的生意吗?”
顾勉犹豫了下点头:“回去晚了怕到时候交不出货。”
“这次咱们便远远望一眼就好,”李云照道:“贸然赶过去只怕遇上危险无法应对,把这个河滩记下来,下次来。”
下次有备而来。
重新上路后魏琰找个机会挤兑李云照:“你不会想占据那片河滩吧?”那种不毛之地当地小散势力都不考虑的他也真敢想。
李云照眯缝着凤眸抵御随时扑来的风沙,果断地道:“不想。”
魏琰撇撇嘴低声道:“好像出了晋州并没有适合给你画地为王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