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想着,要是她没说把他送官,是不是就不会激怒他,把她自己置于危险之下。
周太妃果然没再说什么,声音比往常放的温和,道:“好,好。”
突如其来亲近的一比。
比盗侠挥刀一劈那更吓人!
喝了两口茶水压惊,魏琰以包扎伤处为借口抽身回到风入松。哎这名字真拗口,穿越前没文化,想改个名字都只能想到缙王府-栋-号,这种大气简洁,低调风的。
上了刀伤药,魏琰半倚着盘点了一下穿越至今日的所见所闻,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心惊肉跳,好刺激。
想起来后怕。
魏琰虽然心大,但还没有大到拿命不当回事的地步,这么看来,她还是冒失了些,不该说话的招惹麻烦的。
她把一个个场景放大了在脑海中仔仔细细地回想一遍,有个地方想不通,盗侠为何见到她跟见了仇人似的。
他本来在水涟苑行窃的,喊抓小偷的又不是她魏琰。
水涟苑。
对了,原主跟季小韵到底熟不熟。
她眼睁睁地看着季小韵被吓到失态晕倒,晕倒前瞳孔放大涣散,表情抽搐,简直惊飞了魂。
要是熟呢,她是不是该移个贵步,现在就翻墙去水涟苑问个安,交个朋友。
要是不熟,不熟啊,那就算了。
魏琰正打算揪个丫鬟问问,绿云毛毛躁躁地跑进来:“季良媛在门外说要见见王妃。”
季小韵来了。
“你跑什么?”魏琰打量着绿云。
不就小三踢上门了吗,她怕吗?拿老娘的手术刀来。
绿云满脸愧色:“……是王妃,不慌,我一点儿都不慌。”
“请她进来吧。”魏琰道。
这回瞧的仔细,季小韵的年纪看着与原主相仿,她着上衫下裙,柳眉,鹅蛋脸,行走之间很有一股妇人的风情,说不上妖艳,但也不乏味。
她面色饱满红润,看来那一吓没留后遗症。
魏琰请她坐了,让丫鬟上了茶,等着季小韵开口说话。
季小韵也不是个能热场子的,她拘谨地行了礼,喝着茶,也不开口。
看来和她不熟,魏琰心想。
“王妃,”季小韵等不到魏琰开口,只好道:“贱妾向王妃赔罪,因贱妾私下里叫人去买了些时令果蔬,没想到那盗贼趁机潜进府中偷盗,连累了王妃……”
她说到后面声泪俱下,非常后悔。
魏琰大度地道:“季良媛快别说了。”
她要知道盗侠性子那么烈,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劈人,怎么也不敢出门的。
季小韵请完罪,抽抽噎噎地哭着走了。
绿云嗤道:“太妃叫人罚了她半年的月钱,这回看治不治得好她的臭毛病,府里的东西吃不得的,天天叫人上外头买这买那的,叫人逮着空子钻进来了吧。”
魏琰心中好笑。
怪不得季小韵哭的那么伤心,那是在哭她的月钱啊,没钱,太悲伤了。
“咱们的人,可有在外面采买的?”魏琰问她。
绿采连连摇头,不屑地道:“没有没有,王妃吃的用的,外头哪儿能买到好的。”
魏琰:“……”
不不不,最新鲜的东西都在菜市场,季小韵才是个会享受的。
魏琰翻转着手里一个小巧的玉杯,底朝上的时候,她的眼睫毛颤了下。
她神差鬼使地巡视房内的摆设,有胎薄如纸的美人细腰瓷瓶,玉雕的如意,银制的脸盆,杯子,石头质地的砚台笔洗等等。
唯独不见金制器。晋王府不喜欢或是用不起金制器。连她这里都如此,季小韵那边,难道一屋子全是金子?
若是这样富有,又何苦为半年的月钱哭的稀里哗啦的。
“绿云,”魏琰蓦地问:“你还记得今日那贼偷的东西吗?”
绿云使劲一想,用手比划了下道:“两寸来大的金壶,金碗,……那么多金子,出去够花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