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说有药,而且处理伤口时动作麻利,原来你们是大夫啊。”看着那姑娘澄澈的眼神和手里认真的动作,阿萝的心放了一半。
“还得多谢婆婆相助,不然我们露宿在外,有药也无济于事。”年轻姑娘感激道。
“姑娘多想了,都是举手之劳。”阿萝不贪功,她就出了一块布,一锅热水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日出而作的村民正准备拿起锄头镰刀下地收麦子时,就听到有人挨家挨户敲门寻人。
原来是她们家的人找来了。
看着被接走的两人,终于能确定她们不是凌御寒派来的。阿萝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看来还有时间准备准备再换地方。
可没过多久村子里又来了几个陌生人,似乎在挨家打听着什么,最后无功而返。
隔壁苗大娘刚从集市回来,正好看见在院里乘凉的阿萝,便聊了几句,那些人在打听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条狗。
听了这些,她心中大骇,握着木栅栏的手都捏得发白。这些人一定是凌御寒派来找她的只是不知道她易容了,所以才一无所获地离开。
村子不再安全了,若是他们回去禀报,以凌御寒的机警,一定会猜到是她。
阿萝借着年纪大了,身子疲乏为由,回屋歇着。
入夜,阿萝带着轻便的家当,领着小花和小灰连夜离开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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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对云城周围的地形仅是在舆地图中见过,到了现实中,她也时常难辨东西。
距她离开永城已经一个多月了,天气已由盛夏换成了初秋。
秋风瑟瑟,时常阴雨绵绵。
阿萝带着孩子和狗已经走过了两个镇子,眼看着越过前面的小山坡就能到达云城了。
可之前还阳光明媚的天,突降大雨,她们被困在了乡间小路。
两边的麦田已经发黄垂下,环视四周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秋雨寒凉,阿萝手里的纸伞根本抵挡不住暴雨和凉意。
阿萝觉得手脚发凉,小腹有些抽搐感,心里隐隐不安。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溅了她一身水。就在阿萝看着身上多出来的泥点子无奈时,那辆马车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一位姑娘,撑着伞走到阿萝面前,“婆婆,我家姑娘请您带着孩子到马车上避雨。”
阿萝本是不想的,可她知道自己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再看看已经成了落汤狗的小灰和下半身湿透的小花,两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盯着自己。
唉。
“有劳姑娘了。”
阿萝被人扶上了马车,一抬头竟发现车上坐着的居然是敲她家门的那个年轻姑娘。
“原来是婆婆,看来我们是有缘分的。”姑娘微微笑着,双手递来了干巾,“快擦擦,寒气逼人容易伤风。”
阿萝接下后,本是要先给小花擦的,可车上的丫鬟很有眼力劲儿,已经动手帮忙了。她便慢慢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水渍。
雨水太大早已将阿萝脸上贴化的那些皱着都冲开了,加上这么一擦,原本的那张净白俏脸便露了出来。只不过她低着头,没人瞧见。
可她握着干巾的手,最先暴露了。
“婆婆,”姑娘指着阿萝一半白皙,一半发黄的手,“您的手?”
阿萝看着自己手上画的褶皱被雨水冲掉,只好尴尬地抬头。
“天啊,好漂亮。”一旁给小花擦头发的丫鬟看着阿萝的脸,惊叹道,“你根本不是婆婆。”
就连一直同她生活的小花都歪头疑惑,“奶奶怎么成了漂亮姐姐?”
阿萝尴尬地说着,“我是为了避开坏人,逼不得已才扮成老婆婆的模样,并非故意欺瞒姑娘的。”
阿萝介绍自己姓韩,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她男人因为好赌好色,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活活打死了。而债主还要上门追债,没钱就要把她卖到烟花柳巷去,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得已才扮成老妇人逃难。
说罢,阿萝低头轻抚着小腹,一副哀伤的模样。
年轻姑娘听到阿萝有孕,便主动拉过阿萝的手,搭在小桌上,随即在她腕下垫起来脉诊,微垂着眼,把起脉来。
“韩姑娘,既然你没处可去,那便随我去回家暂时住下,想好去处再另做打算吧。”年轻姑娘也是个善心人,听了阿萝的“遭遇”,又感恩于当日的收留,便主动邀请了她。
“而且你现在胎像不稳,不适合四处奔波。”
“不稳?”阿萝激动地握着姑娘的手,“你能帮帮我吗?”阿萝刚刚已觉小腹抽痛了,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十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