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前些日子担心太多,弄得自己精神紧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阿萝暂且放下心,拿起一旁的针线笸箩,继续仿着云双的针脚,缝着小儿的袜子。
可是第二天清晨,她尚未睁眼便又闻到帐子里出现那股淡淡的药味。
刚好云双送衣服进来,看着阿萝出神地盯着帐子,“姑娘可是不舒服了?”
阿萝摇摇头,慢慢坐起来,双脚搭在脚踏上,幽幽说着,“这两天宅子很安静。”
“可不是嘛,祭祖过去了,各房的人该走的都走了,府上自然就清静许多。”
“隔壁的贵人还没回来?”阿萝咬着酸果子,不经意地问了一嘴。
“隔壁?”云双撩开帐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说道,“那院子有人回来了,却不是齐王殿下。”
凌御寒被抬回成家后,不管是凌御寒的人还是成家的家丁丫鬟都被严格管束,谁也不得靠近这两个院子,不得私下议论齐王受伤的事,更不许把事情传到阿萝的耳朵里。
尤其是云双当天就被下了死命令,不仅要在阿萝面前守口如瓶,还要想尽办法拖着她不让出去。
可是阿萝既然问了,就代表她听到了动静。若是还是没人,就显得不真了。
“为什么?”他的人都是暗卫,理应贴身保护。侍卫回来了,他不回来,这不合常理。
“不清楚,那院里都是男子,我们也不好多打听。只是路过时,远远地看了一眼。”云双用手端起药碗给阿萝,待她喝完药后,收拾了东西便关上门。
门被合上了,窗子却被打开了,屋子里只剩下阿萝和小灰。
“王爷不回侍卫回,不会出事了吧?”阿萝摸着狗毛喃咛着。
哼唧。
小灰昨晚看到了凌御寒,他身上血腥味浓烈,必然是出事了。
小家伙看着蹙眉的阿萝,想着凌御寒的交代,再次学着小时候那般装着可爱天真,逗阿萝开心。
小灰跳到榻下,从下面扒拉出一个酱红色的小蹴鞠,两只爪子颠起来后,再用嘴巴鼻尖儿顶着,在阿萝床前,像只海豚似的顶球跑。
“你快别闹了,我肚子都笑疼了。”
阿萝觉得越看窗外越烦心,便起身回到床上。并用脚踢踢床尾,示意小灰跳上来。
“知道你心疼我,可这么跳来跳去,你也累啊。”她一手摸着小灰,一手摸着腹中的两个宝贝。
她连着几日都不舒服,只能斜躺在榻上,闲来无事看看书,缝缝帽子打发时间。把小灰留在屋里,她还能少些寂寞。
“既然外面阴沉沉的,你就待在这睡觉吧,免得出去弄得脏兮兮,云双几个还得给你洗澡。”
哼唧。
小灰懒懒地窝在一旁,把脸埋进阿萝的被子里,说睡就睡。
阿萝笑着把被子盖在它身上后,伸手拿过枕边放着的《药膳》,这书是她在成墨韵那里借来的。她觉得既然准备在云城扎根,那便要寻个营生,一个能养活她们一家四口的营生。
她不能永远住在成家祖宅,成墨韵早晚是要回京都的。她要抓紧时间学些药理,学做药膳,今后在成墨韵的药铺旁开间药膳坊。这样她既能照顾好孩子,也能赚些钱。
“哎。”突如其来的蠕动打断了阿萝的憧憬。
她第一次当娘,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说就像是汽水喝多了,肚子咕噜咕噜的。
“你们,你们在动吗?”阿萝瞠目,才四个月就会动了?
“你们再动一下,动一下就好。”阿萝扔下书,两手贴在小腹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动动呀。”
一听到小主人动了,小灰也不睡了,连忙从被子里下爬出来,蹲在阿萝肚子旁边,伸出小爪子轻轻悬在上面。它一边观察着阿萝的神情,一边盯着一动不动的小球,小爪子想摸又不敢摸。
“可以轻轻地摸一下,一定要轻轻地。”看着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样子,阿萝抓着小爪子轻轻地放了上去。
只不过小胎儿太小,动那一下也是因为阿萝刚刚心情压抑。这会儿小灰的爪子贴上去,里面的小人儿压根不搭理它,动也不动一下。
哼唧。
小灰急了,一只爪子戳戳阿萝的胳膊,瞪圆了眼睛盯着肚子。
“她们还小呢,以后会次数会越来越多的。”阿萝笑笑,揉着小灰脖颈上的毛,“以后她们出来了,你要保护她们,陪着她们玩吧。”
一想到以后小灰看孩子的场景,阿萝就能笑出声。
两个小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前面,一只大大的狼狗跟在身后,好不招摇,看谁敢欺负她们。
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