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寒知道她能只身离开傅家就是想要个简单的环境,可突然告诉她从狼窝掉进了虎口,她会不会吓跑?
“你已经摒弃了原本傅家的身份,过上了想要的生活。那时候和成家的事还在商议中,迟迟不定,我便不敢开口。”
他被下毒的事?竟然已经发生了?
阿萝并不在乎后者,她震惊的是他已经中毒。她一直以为因她的穿书,扭转了剧情的走向,他尚未中毒。
她记得书中说他第一次被下毒时是在就封前,为此她还曾求过释苍大师替凌御寒诊脉。那时大师告诉她,“齐王殿下身体强健”,未了还说了一句“毒物不侵”。这才让她放心。
原来不是未中毒,而是早已解毒。
阿萝脸上的震惊,被凌御寒理解为关心,“我的毒已解,你莫要担心。只是暂时还不能动手除去下毒之人,要制造假象迷惑幕后主谋。”
阿萝颤巍巍地问着,“你若知道幕后之人,又当如何对待?”
“一时忍辱,他日定当加倍奉还。”凌御寒握紧拳头,眼睛里迸发出似火的恨意。
阿萝第一次看到他冷峻无情的样子,幽深的眼底里满是仇恨,像是从炼狱底层爬上来的幽冥。
“若是你曾经亲近的人呢?”
若是喊了多年母妃呢?
阿萝很想问出口,可话到嘴边仍是咽了回去。因为他只说幕后并未提及贵妃和宫中事,便不敢多言。
毕竟这事会牵扯出她的秘密,那件能捅破天的秘密。
“无论是谁!”凌御寒倾身向前,摸着她两鬓的发丝安抚道,“阿萝别怕,这世上除了你和孩子外,不再有我狠不下心的人。”
“可是你……”徐家手握重兵长驻京都,而他远北地边陲,人力兵力都不及对方,要怎么对付?
不知不觉间,阿萝心里再度燃起了当初看这本书时对男二的怜悯,而且还多了几许情愫,情不自禁地就站在他的角度审视大局。
然而这个下午她听到的消息有些多,费脑又费心,肚子里的宝宝们突然闹腾起来。
“疼,好疼……”阿萝觉得肚子里有两股气流在乱串,东一下西一下,毫无规律。虚汗沿着脸颊阵阵涌下,瞬间湿透了她的衣裳。
凌御寒顾不上脚下,直接踢开了苍耳垫子,光脚抱起阿萝放在床上,又喊了青栀姐妹进来。
阿萝是第一次感受急促的胎动,加之每到下午她都有眩晕的毛病,没等到成墨韵回来,就晕过去了。
成墨韵刚从药铺回来,就与慌里慌张的几个人碰了个对面。还没问明白,就被穆景逍揽着腰,抬脚间就给带到了书香苑。
一进门就看到阿萝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旁边站着正在床边把脉的青栀。
“你快看看她,她说肚子疼。”凌御寒看见成墨韵进门,顾不上男女有别,迫不及待地把人拉到了床前。
“怎么样了?”成墨韵迅速地摸着另一手的脉,伸手翻开阿萝的眼皮。
“胎动太快,娘娘受不了了,就晕了。”青栀让出了位置,“姑娘您快看看。”
青栀懂医理,却偏向用药理。而阿萝的身体向来由成墨韵照顾着,一时间只能打下手。
成墨韵赶紧坐在榻上,手指按在阿萝的脉上。看着阿萝脸上尽是汗水,脸色越发白了,而人中处有一颗红点。
“青栀你懂针灸?”
“略懂。”青栀点头,“娘娘突然晕厥,喘不上气,奴婢不得已用了银针。”
懂就好,成墨韵知道青栀的身份,她若说懂,那比起旁的大夫,可谓是精通了。
“那就好,这情况得赶快施针。”阿萝这肚子虽过于活跃,可脉相却弱,为今之计只有针灸一法。
“我要施针。”成墨韵看着屋子里站了一圈人,着实眼晕,一股脑地推到了门外,只留下云渺和青栀姐妹。
“以阿萝为先。”杵在门槛处的凌御寒攥住成墨韵的手腕,焦急的眸子里带着沉重,“我可以不要孩子。”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成墨韵面前说这句话了,成墨韵当即眼热,堂堂皇子能舍弃孩子,当真是爱极了阿萝。
只不过她暂时不会这样做,情况虽危险,却还不是最坏的。
“只要她。”凌御寒的话如冰雨坠下打醒了她。
成墨韵眼看着自己推不动他,只好招呼了她哥哥和穆景逍把人拖走。
看着不情愿且暴戾的面容,成墨韵怕他直接打飞了哥哥和穆景逍,赶忙说道,“这是我妹妹和我外甥,我三个都保!都保得下!”
凌御寒就这么被两人架了出去,虽然没再往里面闯,却把外间的瓷碗茶具碎了个遍。
直到大半个时辰后,卧房的门被打开,他推开门口的青柠,冲到阿萝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