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回京,我之前安插的人也跟着回来了。”凌御寒是不觉得阿萝的手劲儿有多重,可这么捏下去他的头不会痛,她的手指一定会痛。
“就是那个扮成歌妓的秦霜姑娘?”秦霜有着羞花之容,又是高手,一向是借着自身优势,在烟花柳巷等地打探消息。后被凌御寒安插在安王身边。
阿萝知道那姑娘的厉害,安王府的密报几乎都是由她传回的,且次次准确。只是此时提到她,难不成出事了?
阿萝擦发的手顿住,“安王察觉了?”
她很清楚诸位皇子府中都会有几个被插进来的钉子,就像永城王府里的那两个给徐贵妃等人传递消息的嬷嬷一样,她们能得到的且能传回京都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所以阿萝对那位安插在安王身边的姑娘很是佩服,也比较关注。一个姑娘家做这行不易,能力强勇气嘉。
凌御寒点头,“确实出了些岔子。”
秦霜虽为女流之辈,确实暗卫中的佼佼者。如今安王和宁王私下勾结,没想到第一个被识破的人竟然是她。
幸亏秦霜防备强,早早留了退路,不然此番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众人皆认为安王只能守成,能力比贪图享乐的刘阿斗好不了多少。却不知他内心的宏图大志。
上辈子的凌御寒就是戒心太低,和外人想法一致,才会一败涂地。如今的他早就看穿他隐藏在玩乐背后的那些阴暗。
“损失可大?”秦霜被发现,相当于断了安王府的一半消息来源。但阿萝更担心的是秦霜的安全,“人可救回了?”
“秦霜是个聪明的,受伤后便易容躲在柳巷胡同。那里之前尚未启用过,躲在那倒是很安全,直到今日才把消息传出来。”柳巷胡同内的一家歌舞坊,便是暗卫们传递消息的一处联络点。
事情紧急,凌御寒便亲自换装过去。只是他初次踏足,又是易容而行,被老鸨当做了普通恩客强行拉进。这才沾染上了那里的味道。
旁人觉得歌舞坊内香气袭人,早已习惯了清新花香的凌御寒却觉得那味道中都带着污秽。若不是他不放心下属,定不会亲自走这一趟。
“府上有林姨给我的药,等下让人送过去吧。”阿萝从妆奁下方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食指长度的瓷瓶,交给凌御寒,“这药虽不能治病救人,却能在虚弱之时缓解痛处,增长体力,让受病之人恢复快些。”
“韩五已将人转移到了郊外庄子,那里有大夫,不用担心。”凌御寒握住她的手低声道。
其实他对下属算是很好的,并非那种为了蝇头小利轻易牺牲下属的主子。虽然因他的成长有些偏激执拗,却从不轻贱人命,这点阿萝清楚。
“如今安王府的眼线没了,后面的事怎么办?”屋子只剩下夫妻两人,安静之余,不免多了一份忧心。早知道在皇子府中安插眼线着实不易,就这么被发拔除实在可惜。
“如今安王那边不足为惧,倒是宁王同镇南王府搅在一起,十分棘手。”这也是他这几天早出晚归的一部分原因。
其实他很少会把外面的烦心事带回府中,免得扰了阿萝的好心情,让她跟着着急。但他也从不瞒着阿萝,还要她开口问,他必然言无不尽。
“镇南王府掌握西南半数兵马,可传言镇南王为人耿直、忠心不二,不参与夺嫡之争。那宁王是怎么劝动镇南王掺和进来的?”
“镇南王膝下有一儿一女,五年前大楚西夏之战,世子战死,如今只剩一女儿。”
这就解释得通了,宁王定是勾搭上了镇南王的女儿。既然是女儿喜欢的人,爱屋及乌,镇南王自然要站在宁王那边了。
“所以,镇南王郡主会成为新的宁王妃?”这个想法合情合理,阿萝自认为不会有差。宁王不是吃素的,能带病杀回京都,逼着仁景帝退位,自然不是蠢人。如今既已找到盟友,必然是要趁热打铁娶到手才能安心。
“他不会有机会了。”凌御寒嗤笑。
“你做了什么?”阿萝觉得以宁王的能力想娶谁,只要运作一番,定能成功。
可凌御寒却说他没这机会,想来也只能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事。
“我只是让人把已故宁王妃的死因散了出去而已。”
外人看来宁王妃许氏红颜薄命,就番路途遥远,身子骨弱不堪劳累,才一命呜呼。实则是宁王嫌弃许氏娘家一般,不能为他所谋大业助力,便利用许氏舟车劳顿伤寒之时,在其汤药中加了几位虎狼之药,催得许氏早早见了阎王。
“幸好幸好。”幸好他早有准备,不然暴君得到支持,得了天下后,谁也别想好好活着了。
那位镇南王知晓了宁王妃的死因后,爱女的她定不会同意亲事,宁王也就得不到兵力。
少一份支持,历史重演的可能性就降低几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要委屈你了。”凌御寒提早回府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可能需要你带着孩子们悄悄住到庄子去。”
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阿萝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天迟早回来到。既然爱,就要陪着他支持他,自然不会在关键时刻拖后腿,可紧张感顺势而生。
刀剑无眼,阿萝有预感,那一刻就快发生了,且不会完全脱离书中兵戎相见的方式。尤其是近一个月仁景帝的身子越发虚弱了,立储君迫在眉睫,朝堂内外波涛暗涌。诸位皇子及背后的力量,都在蠢蠢欲动。
“什么时候?哪个庄子?”阿萝不想拖后腿,却也不想离他太远。而凌御寒名下庄子不少,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