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丫头虽不是你亲生,但她好歹是嫡女,她若过不好,外人不都看我侯府的笑话。”
“是,母亲说的是,是儿媳疏忽了。”冯氏小心回答,“媳妇以后定能一碗水端平。”
冯氏哪里会没想到老夫人刚回府,还没歇歇脚,就把那个丫头喊来了。再说了,平时她也不管这些事,怎么今天关心起来了。
她是不觉得自己太苛待那丫头的,就是每每看到那丫头就想起了自己是续弦,觉得烦心,这才把人挪到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自然就想不起来,所以好东西,新衣裳自然也就没她份。
冯氏虽然保证了,但老夫人是不会信她的。小门户出身的人,小家子气得很,这事指望不上她。
“老大家的,萝丫头到了议亲年纪了,行头这事还是交予你办吧。”老夫人指着大夫人说道,“你办事,我才放心。”
随即又哼道,“免得有人不知分寸,再给我把一桩好婚事弄砸了。”
冯氏一听要给傅莳萝议亲,两眼又亮又急。亮的是终于可以把这个碍眼都弄出去了,急得是老夫人手里有好男儿,怎么不留给她的宝贝女儿。
“母亲放心,媳妇定办得妥妥地。”大夫人欣然领命,左右婆母给傅莳萝找的婆家不会比自己的茵丫头更好,她不计较出些力费点心。
冯氏郁闷地瞟了一眼大嫂,自己这个当继母的还没说什么,她一个伯母凭什么大包大揽的。
要是这差事落在自己头上多好,还能给自己和女儿从中多添几件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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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刚走出去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婢女琴儿。
琴儿一脸着急,在看到她那一刻才松了口气跑过来,小声询问,“没难为您吧?”
她家姑娘伤后谁也记不起来,本就不得老夫人的意,万一老夫人因此生气,训斥了姑娘,那可怎么好。
阿萝摇摇头。
一起出来的姑娘们都去看花了,阿萝见没人理会自己,就拽了拽琴儿的胳膊,“我们回吧。”
“二姐姐不看花吗?”小姑娘傅莳萱看着一直在廊下站着的阿萝,不免疑惑,“祖母这的花是最好看的。”
“有点晒,我就不看了。”面对三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阿萝羸弱的一笑,“我身子不爽利,就先回去,莫要扫了各位姐妹的兴致。”
“实在不舒服,就回吧。”长房嫡长女傅莳茵听到阿萝和小姑娘的对话,便走了过来。
“多谢大姐姐理解。”
“真是够娇气的!”一旁扇着团扇的傅莳菀朝这边瞥了一眼,轻蔑地来了一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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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老夫人当真没为难您吧。”
一进自己的屋子,琴儿先是给她倒了杯茶,再次关切地问,“您可别再像以前似的遇到事也不说,搁在心里憋坏了。”
上次落水大夫都说了,她家姑娘是抑郁成疾弄得身子太弱。琴儿就想着,只要凡事说出来,不憋在心里,或许就不成疾了。
想对比琴儿的心急,阿萝还是很淡然的。只不过这种老母鸡保护小鸡的感觉还真不赖。
阿萝露出进屋后的第一个笑脸,拉着身边等着回答的琴儿,道:“老夫人是不会同一个晚辈计较的。”
琴儿听了,心中大石落下。想到这个时辰该去给姑娘煎药了,便要出去了。
阿萝看着琴儿把房门关上,便坐到妆奁前。
铜镜里的阿萝皱起了眉头,相国寺是不得不去的,可那里确实原主悲惨命运的开端,那时她该怎么办?
阿萝面色微紧,半咬着嘴唇,手指抚弄着妆奁上的花纹,一遍又一遍。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一个计划在脑中形成。
阿萝眨了眨眼睛,松开了下唇,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打开了桌子上看似那个年头不近的妆匣。
妆匣里面首饰不多,虽比不得今天那几个姑娘的贵重,但有金有银,也不算太差。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还算不错了。
一,二,三……
七八个簪子,两只珠钗,还有几对耳饰,但这些究竟值多少银两,她也不清楚。
阿萝又把原主之前攒下的份例拿出来,一边掂量一边盘算着。
前几天她已经询问过琴儿,她手里的碎银子大概有十七八两,加上这些首饰,怎么也能凑个三十两。
大约算是够了吧。
阿萝站起身,打开了柜门,翻了翻里面那些半旧的衣裙,找到两身颜色极素的衣裙。又把那些银子放在衣服夹层里,同一本薄薄的书籍一同放到了柜子中层,随后便合上了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