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立刻从里面跑了出来,直奔阿萝脚边,摇着尾巴,可怜巴巴儿的抬头看。那眼神,好像受了多少气似的。
“你打它了?”阿萝不由得蹙眉询问,不就是洗个澡而已,看它这眼神怎么像是劫后余生似的。
凌御寒张口就想说,它是装的。可阿萝一向偏心那破狗,必定不会信他。
“小奶狗气性大,不想洗澡就掀了盆子。我说了它几句,就不乐意了,也不出来了。”装,看你还怎么装。
“真的?”阿萝对待小灰,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该宠的时候宠着,淘气的时候也会罚它。
只不过想像着凌御寒被小灰气急的模样,心里又舒坦不少,也就不想训它了,只警告了一番,“下次不许这样了,不然就停了你的肉。”
凌御寒本以为阿萝能呵斥它几句,没想到这就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小灰得意洋洋地看了看眼神阴郁的人,粉嫩的小狼嘴似乎向两侧咧了一下,一口洁白的小牙被日光照得闪闪发亮。
看到凌御寒眯起眼睛后,小家伙便迅速趴到阿萝脚边,乖乖地待着,好像刚刚那龇牙咧嘴的气人模样根本不存在似的。
“来,这是你的。”阿萝从腰间的香囊里取出一块小小的玉牌,用一根深红色的绳,系到了小灰的脖子上。
白色的玉牌直接隐没在雪白的狼毛里,若不是小灰一跳一跳地,根本看不到那时隐时现的玉牌。
“它还有份?”凌御寒看到玉牌上的“小灰”二字时,突然觉得拇指上的那块玉扳指不似刚刚那般晶莹剔透了,就连手感似乎都比之前摸着粗糙了。
他摸着自己这个连刻痕都没有的扳指,深邃的瞳孔更加幽深了。
他再次被自己养的“狗”比下去了。
“当然要有了。”阿萝不以为意,都给他买了,怎么能少了小灰的份。
玉指捏上小灰的耳朵,一会儿立起来,一会儿按下去,怎么看都觉得还是她的狗带着更好看些。
其实小灰这块玉牌是和那扳指放在一处的,本来是想送凌御寒的,但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养狗时都在脖子上挂个牌子,丢了还能找到。虽然她知道小灰丢不了,但还是决定弄一个。等以后定居了,就在背面刻上家里的住址,免得跑丢了回不来。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真的是民风淳朴,走过这一路她已经见过两次猫狗丢失,被人送回去的事了。
“我特意让店家把你的名字刻上去了,别弄丢啦。”
阿萝知道小灰通人性,她说的话它都懂,所以买玉牌的时候,都没犹豫,就直接选了色泽最好的那块。
分好礼物后,阿萝麻利地把自己的东西合到一个大的盒子里,一并收了起来。
看着一堆空盒子,凌御寒不解,“何必自己动手装呢,把这些丢给韩五,让他找箱子装了便是。”
阿萝的手顿了顿,“路上一堆盒子太麻烦,不如这样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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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山地多,路上翻山越岭,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并没有走官道,而是直接翻山抄近路。
颠颠簸簸了四五天,终于到达了永城。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去齐王府邸,而是去了城中的一个宅子。
马车在大门处停下,阿萝还没来得及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就被凌御寒打横抱起来,走进院内。
这院子大概是三进的,跨过第三道门后,阿萝看着两侧的墙院,隐隐想起书上说的那种青砖绿瓦、藤蔓葳蕤之景。
“怎么不说话?”从抱她下马车,一直走到内院,都没听到她的声音,凌御寒不禁低头询问。
阿萝把视线从墙垣转向凌御寒,莞尔一笑,“景致太美,都看入神了。”
“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地方了,想怎么看都行。”凌御寒觉得自己的东西,都可以分给她,就连这宅子想都没想就送她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好意,却被她误会了。
被抱着的阿萝枕着凌御寒的肩膀,垂下眼眸,环着他颈子的手紧紧握拳。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金屋藏娇,当成见不得人的金丝雀被养在笼子里。
“韩五,让人准备热水和茶点。”凌御寒低头看到阿萝额前的汗珠和没精神的小脸,快步走进屋子,边走边交代,“在找几个丫鬟来伺候。”
越过前厅,他把阿萝人放在南墙窗下的美人榻上,伸手拂去她额前的汗珠,“已经让人去准备点心了,吃点东西再休息。”
阿萝从早上开始就不舒服,一路上都没吃什么。而且今天的日头比往日要足,从马车下来才一小会儿,她就觉得有些眩晕了。
“主子,容管家到了。”韩五身后跟着以为个子矮小,但精明强干的中年人。
“老奴见过主子、见过夫人。”容管家是凌御寒的人,在他记起前世时,便派来了永城,买下这宅子,提前做了布置。
他乍一见到主子抱着个女人,十分惊讶。不过容管家这人向来会看颜色,即便不知道阿萝的身份,看到主子的珍视,也必然会好生伺候着。
凌御寒听到夫人二字,深感满意,继而交代,“今后府里的事,包括在永城铺子的事,都交由夫人打理,不必再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