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是佛门五戒之一,施主不也未曾约束自己?”他淡淡的看着她,直把她瞧的无所遁形,“佛祖是慈悲的,想必会宽恕你的罪过。”
“贫僧也会包容你。”
棠予一时语塞,却不想败下阵来,只有强撑着故意为难他道:
“我还要见段烨。”
慧能闻言蹙了蹙眉头。
棠予见他终于吃瘪,得意的扬了扬眉,心情舒畅了不少。
“陛下的屋门日夜有人轮值看守,这件事怕是不太容易。”他话音一顿,又道,“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法子。”
听他这么说,棠予也顾不得与他置气了。
“你有办法?”
“听说施主身轻如燕,能飞檐走壁。可以掀了房顶的瓦片,潜入屋中去。”慧能道,“届时我会安排人吸引屋前侍卫的注意力,确保你的安全。”
棠予的眸子闪了闪,虽然这个方法简单粗暴,不过确实可行。
只是……
“一直得不到陛下的消息,贫僧的心中也有些疑虑。你此去若发现他有一息尚存,可顺势送他一程,以免夜长梦多。”
“……”
棠予有些无奈苦涩的抿了抿嘴角,只是好像显得她有点心怀不轨。
“……容我想想。”
-
夕阳西照,高山上的庙宇笼罩在带着佛性的金光之中。
棠予久违的踏出了房门。
慧能安排了一个俗家弟子去山下买烧鹅,而棠予则跟着一个引路的小僧去净房沐浴了。
途中她路过一片荷花池,这个时节,池里的荷花正开的欢畅水灵,前两日被落雨洗礼过之后,更是越发的柔美脱俗。
碧绿的莲叶下有条红鲤缠上了中空的毛茸茸的绿茎,坏心的撞了它一下又一下,把那瑟瑟的莲叶扰得不得安宁。
“扑通——”
一颗石子猝然落了水,将那条鱼惊得慌忙流窜。
棠予的目光从那涟漪处向上移,瞧见那岸边有一个老熟人。
琮萤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恰好与她四目相对。
棠予眼眸一眯,嘴角扬起了一抹不善的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
前几日她那一巴掌可疼得很,棠予可是好好地记在了心头,丁点没忘。
平日里她咸鱼随性,游戏人间,一些小事不想去计较,摆摆手也就过去了。
不过如今看来,那番作为倒让旁人觉得她软弱可欺了。
孰不知她在大荒里手撕凶兽的时候,指不定他们这个世界都在投胎转世。
一个不起眼的小蚂蚱,竟然蹦到她的头上来了。
棠予哼笑一声,嘴角一扯,脚步一转,迎面向她走过去。
琮萤眸色晦暗,心思急转,一抬眼做出了一副欣喜万分的表情。
“小谢!你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她低眉顺目,一脸歉容,“前几日的事,真是对不……”
“啪——”
素白的手扇在女子的脸上,清脆的一声响,让人听了便心生愉悦。
棠予瞧着她肿起来的脸颊,嫌疼似的甩了甩自己的手。
迎上她错愕的目光,弯了弯戏谑的眼眸,嘴角也浮上一抹嘲讽的笑意,她轻轻启唇,吐出几个字:
“呀,真抱歉。”
说罢,她心满意足的揉了揉腕子,施施然的扬长而去了。
琮萤被她打懵了,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
待她已经走远了,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转眸死死地盯住了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