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蜜儿就只是笑：“享受了，就要付出什么。”
傅敏佳尚且来不及深思，一个轻佻声音在旁响起：“你好，能认识一下吗？”
她侧脸去看，一个男人站在一旁，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脖子上挂着的链坠，在昏暗灯光下闪烁。
他自来熟地靠过来，对傅敏佳伸出手：“我是宋宣。”洋洋自得，似乎谁都该认识他的样子。一边说着，他一边在潘梦璃刚才坐过的位子上坐下来。
傅敏佳几乎要愕然，她忍不住侧脸去问谭蜜儿：“我和他认识吗？”
谭蜜儿差一点就要笑出来，忍住笑意摇摇头：“不，不认识的人。”
被两人无视的宋宣略带一丝尴尬，下意识看傅敏佳身后，又挂上笑脸：“这聊上两句，不就认识了吗？”
傅敏佳将他打量一遍，微微一笑：“你最开始的那句话……”
“能认识一下吗？”宋宣下意识重复一遍。
“不能。”他听到对面的人这样说。
第18章
宋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他听到了明晃晃的拒绝。
简单的，直接的，拒绝。
他干笑：“小姐，你是不是在说笑？”然后，他看到对面漂亮的小妞摇了摇头，甚至还是带着笑的：“当然不是说笑。”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平静地说：“不能。”
宋宣听到自己同伴的嗤笑，轻蔑得近乎嘲笑。热血一下涌上头顶，让他口不择言：“不过是跟着许先生进来的……”
傅敏佳敲了敲桌子，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你确定要说下去吗？”她抬眼看他，那双眼睛清澈透亮，仿佛看破他心底所有的婉转曲折：“不要被人当枪。”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来，让宋宣陡然清醒，身体似乎失去掌控，僵硬地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对身体控制力，原本想说的话，在抬眼看到对面女郎的那一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起身就走。傅敏佳听到身后隐约传来年轻男女的嬉笑声，口角轻蔑，调笑间带着十足的漫不经心：“……太过无能……”
“……没什么本事……”
谭蜜儿抬眼轻轻一扫，微微翘了翘唇角：“是周江年和他的跟班。”
“跟班……真是精准总结。”傅敏佳失笑，起身对谭蜜儿伸手：“回去吧。”
谭蜜儿也就从善如流跟上去。
转身不过走了两步，就有人挡在面前，嬉皮笑脸，衣衫是昂贵的，气息却很市井。
“小姐既然出来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一玩？”
傅敏佳穿过他们，看到周江年。
这位是她难得认识的有钱人，只因为他在网络上超乎寻常的高调。比起其他人连行踪都难以寻觅，他几乎就活在网友们的视线下。
“周先生也这样想吗？”谭蜜儿上前挡住那人，笑容已经消失，脸上尽显冷淡。
周江年故作惊讶：“我的朋友不过发出邀请而已。小姐若是不愿意，我想我的朋友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他做个请便的手势，拦住两人的人却并没有让开路，依旧挡在面前，脸上笑嘻嘻的。
傅敏佳就叹息一声，拉一拉谭蜜儿，让她往后退一点：“我以为，周先生是个聪明人，原来，也不过是这样。”
她如此失望，周江年却觉得荒谬。眼前的漂亮女郎仿佛对他有多了解一样，这般语重心长的口气，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姐姐一般。
明明不过是一个从未出现在社交场合的新人，这样的人，这样的年纪，多半都没有什么身份，只能攀附着他人进入这里。
他站起来就要说什么，忽而听到那边那女郎冷淡地说：“不让开，就丢下去吧。”
周江年头皮一麻，尚未回过神，拦在两人面前的那个跟班就已经凭空飞起，落入海中。
他顿时停住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女人。后者对他微微一笑，移开视线，踩着高跟鞋离开，身影窈窕。几乎与暗影融为一体的保镖到此时在显出身形来，面无表情地跟在身后离去。
周江年身边的人几乎到此时才回过神，尖叫声此起彼伏。
潘梦璃刚从门内出来，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又迎面与傅敏佳撞上，略带惊讶地问：“发生了什么？”
周江年身边有人尖叫：“……被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