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后悔,假装不认识他,关上房门,不多管闲事,把之前那出于怜悯,所谓的关心和呵护全部都忘掉,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烟消云散后,那么一切都来得及。
沈嘉裕话音刚落,沉重的脚步声便从隔壁房间那里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酒味越来越近。
男人暴躁又粗犷的声音高声呵斥道,“你这个野种以为躲在外边就没事了?”
随着醉酒的男人摇摇晃晃地提着啤酒瓶走近,沈嘉裕面上没有丝毫惊慌的神色,只是默不作声地和顾烟对视着。
男人见他这幅爱答不理的模样,恶狠狠地咒骂一声,“野种,我在和你说话呢!”
就在男人提着啤酒瓶的手挥下的那一刻,一直僵硬在原地的顾烟动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了过去。
然后,她将沈嘉裕牢牢地护在了怀中。
沈嘉裕的睫毛微微一颤。
女孩子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干净皂香味。
在那一瞬间包围了他。
与此同时,他亲眼看着那满满当当的啤酒瓶不偏不倚地重重落在了顾烟的后背上。
瓶子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陈兰玉的尖叫在那一瞬间充斥着整个狭小的楼道。
冰凉的酒水混杂着温热的血水滚落。
沈嘉裕瞳孔紧缩,听见顾烟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不后悔的呀。”
说好了要保护你,要说到做到才行。
醉酒的男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如梦初醒般看着顾烟背后的伤,和地上的一片狼藉,面上露出惊恐的情绪,甚至后退了几步,“你……你……”
顾烟皱着眉缓缓转过头,看着惊魂未定的魏正坤,忍着痛开口说,“这位先生……不想要我报警,不想赔偿罚款,不想承担故意伤人的法律责任的话……”
她看着他,开口道,“就按我说的去做。”
楼道里出奇地寂静。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发声。
穿着白裙子的少女,洒落一地沾着鲜红血液的碎片,和干净温暖的拥抱。
沈嘉裕没有想到,将来的这个画面会一度成为折磨他的梦魇。
叫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
顾烟从医院复诊回来的时候,沈嘉裕正坐在沙发上。
没错。
顾烟不报警的条件,是沈嘉裕在她家住,时限为三个月。
虽然陈兰玉不太情愿,但是碍于魏正坤的压力还是答应了。
顾烟一开始就知道,别看魏正坤这个人在家里殴打老婆孩子的本事一流,其实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要是把警察叫来,他怕是会心虚地要死。
三个月的时间虽然短,但是足够了。
因为据顾烟所知,不久以后,沈嘉裕的亲生父亲便会派人接他回去。
沈嘉裕的父亲名为沈城,是京城十分有名的企业家,不仅自身家世显赫,他的妻子,就是现任沈太太,也是出身名门的富家千金。
而沈嘉裕则是沈城早年在外养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即名义上的私生子。
虽然接回去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但是至少不会再挨饿,不会再被打被骂了。
顾烟一边想着,一边将开的药整理好,背上的伤还没好,动作幅度大的时候会牵动背后的伤口。
其实顾烟本身胆子比较小,又特别怕痛。
就连她都对当时冲过去保护沈嘉裕的自己感到震惊。
甚至分不清自己能够这么果断,是因为自己太想重生,还是因为对沈嘉裕的同情。
顾烟一边整理着一边问沈嘉裕,“今天想吃什么?”
自从把他接过来之后,他都一直十分安静,顾烟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试试看能不能做蛋糕。”
因为要支付医疗费用,顾烟的存款早就见底了。
于是她去附近的甜品店找了份前台收银工作,并且征得老板的同意,在闲暇时间可以跟着店里的师傅学做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