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搂着她,轻声哄她:“囡囡乖,我们回家吃腊八蒜。”
那天过后,云老太每年都会腌制一罐腊八蒜,因为她知道小孙女一受委屈就会找她讨腊八蒜吃。
——
云芷这一觉睡得香,醒来,云老太已经悄咪咪走了,枕边留下一张皱巴巴的大团圆,一看就知道她奶存了好久才有的。
云芷小心翼翼收好,曾秀儿送来冲好的蜂蜜水,看到云芷正在收拾行李箱,立马上前抢过去,“太太,这种粗活,您吩咐一声就好了,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心情好。”云芷坐到沙发上,端起蜂蜜水喝了小半杯。
曾秀儿跟着笑,“太太跟云奶奶感情真好。”
“换洗衣服多带两套,装不下,就找个大点的箱子,”云芷想到昨晚云老太洗脸的时候,捧着浴室的毛巾稀奇地看了又看,她知道她奶这辈子没用过这么软和的毛巾,“等会儿去库房抱一沓毛巾上来。”
“太太要出远门吗?”曾秀儿收拾好行李箱,蹲到云芷脚边,讨好地给她捶腿,“太太把我也带上好不好?”
“嗯?”云芷捏着曾秀儿的下巴,轻轻抬起,“这么积极?”
“太太身娇体贵,出远门,身边还得有个人照顾才方便。”曾秀儿一脸真诚。
云芷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半晌,娇笑一声,“我觉得也是,那就把你带上吧。”
“谢谢太太,”曾秀儿欢呼一声,“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望着小姑娘欢喜雀跃的背影,云芷之前的怀疑开始动摇。
先不说曾秀儿是江老夫人亲自挑选,平时表现也可以说是毫无破绽,很会照顾人,面面俱到,而且忠心耿耿,在她心里,太太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先生。
不是她的话……
云芷坐到化妆镜前,一边梳头一边头脑风暴,“不是曾秀儿,那就是陈管家。”
毕竟她的设计稿,明面上就他们两个碰过。
可是,陈管家没有道理替江沣办事啊。
云芷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叹气:“果然人无完人。”
她都那么美丽可爱了,上天怎么可能还给她一颗聪明的大脑袋瓜嘛。
曾秀儿去找陈管家搬毛巾,陈管家好奇问太太要这么多毛巾干嘛?铺床吗?
“给云奶奶送去,”曾秀儿俏皮地眨眼,带着炫耀的意思,“太太要回去住几天,我也跟去。”
陈管家将这事告诉江亭之,江亭之放下手里的佛珠,“西装穿一套带一套,其他衣服,你看着办。”
陈管家:“???”
“她是江太太,她回娘家,我多少该给点面子,”江亭之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就勉强陪她回去住几天吧。”
不是您勉强不勉强的问题,是太太肯不肯带您回去的问题。
这话,陈管家不敢说,听从安排,将江亭之的行李收拾好。
等到中午,还不见人过来邀请,江亭之终于坐不住了,让陈管家去对门敲打敲打,很快,陈管家敲打回来。
江亭之已经站起身,扬了扬下巴,“走吧。”
陈管家硬着头皮开口,“太太已经出门……好半天了。”
江亭之气结,愤愤咬牙,“到底谁才是她丈夫。”
回娘家,带曾秀儿也不带他。
“先生,时间还早,这会儿下山或许还能赶上吃饭。”陈管家小心翼翼。
江亭之冷冷地睨他一眼,“我缺她这顿饭?不吃,我能饿死?”
小孩儿脾气说来就来,哼道:“满地鸡屎的破房子,谁稀罕住。”
陈管家:“……”
要不是家里有钱,还有一张漂亮脸蛋,这种人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
“啥东西也没给?”钱雪珍说啥也不信,江家那么有钱,江亭之看着也大方,老太婆送去一筐土鸡蛋,他难道不该加倍回礼吗?一定是老太婆把东西藏起来了。
想到这儿,钱雪珍强压心头火,讨好地哄道:“妈,你一把年纪了,再好的东西,你留着也没用,又不能带进棺材,早晚得交给老大不是?”
话说得太难听,云老大都听不下去了,小声嘟囔一句:“怎么说也是长辈,有话好好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