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解除婚约这事她并不想答应,虽然林家家世远远比不上他们许家,但他们更看重的是夏家的背景,谁不知道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最疼的就是林溪乔这个外孙女,夏家现任当家人也将林溪乔这个外甥女捧在手心里宠着。
可儿子做的混账事被这么多人听到了,想瞒也瞒不住,早知道就不该在宴厅里打电话。
许母一阵后悔,又很不悦,林溪乔行事太没有分寸了,她不过是跟嘉佑说几句话,怎么也不知道避开一些,反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开着免提?
心里面不高兴,但许母到底还是忍住了,温温和和开口道:“乔乔你别生气,今天这事确实是嘉佑做得不对,等他回来我跟他爸一定好好说他,你消消气,有什么事还可以再商量,不要意气用事。”
“你跟嘉佑的婚事是从小就定下的,这么些年我们一直拿你当儿媳妇看待。”许父也板着脸说,“我们许家只认你这个儿媳妇,嘉佑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一定把他腿打断。”
林溪乔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听站在一旁的夏姗开口:“婚事不是儿戏,既然已经定下了,就不可能不作数。嘉佑的为人我清楚,我相信他跟林轻晚之间绝对没什么,他今天如果赶不回来,就先将订婚宴推迟,等以后重新挑个好日子订婚就行。”
许家摆出了态度,夏姗没有为自己女儿说话,反而站在了许家那边。
尽管早已猜到会是这样,林溪乔心中仍是不免生出一股烦躁,其实她早该习惯的,但夏姗的话还是让她冷静不了。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林溪乔还能够不放在心上不去在意,但现在从自己亲生母亲口中听到,她只觉得是个笑话。
她抬眼往周围扫去,因为许嘉佑迟迟不到场,还不知晓其中缘由的一些客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而她的父亲——林瑞远,仿佛没有觉察到这些异状,依然站在人群中端着酒杯与人寒暄说笑。
这就是她的父母。
林溪乔沉默地敛起了眼,唇紧紧抿着。
宴厅忽然嘈杂起来,闹哄哄的。
“那是谁家的孩子?”
“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
“不过长得可真好看。”
“……”
一句句低声的议论传到林溪乔耳中。
她心中疑惑,暂且压下那股烦躁,抬起眼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
此时,宴厅的角落里正立着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面容苍白的少年身着蓝白色病号服,眉眼如画,气质清冷,惊艳了在场的许多客人。
周围窃窃私语起来。
林溪乔看过去时,正好与少年的视线在半空遥遥对上。
漆黑的眼如深潭般沉寂,却在视线对上的那一瞬,眼底似有微光轻晃,只是很快又平静下来,继续与她对视,久久不移开。
林溪乔心脏忽然就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
……
“谁认识那孩子?”
“那地方刚刚还没有人的。”
“看他穿成那样,不会是从医院里过来的吧……”
“……”
一道道视线聚焦在那角落里,宴厅里的声音越来越大。
少年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议论,他立在那里,清瘦如秀竹,一动不动,遥遥望着宴厅中央那抹红色高挑的身影。
他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话,眼睫微敛。
他的姐姐……过得并不好。
第2章 . 2 “我愿意。”
沈雁是最后到场的几位客人之一,到了宴厅后,她和林、许两家打过招呼,就找到个人少的地方站着,跟认识的一位朋友说起了话。
有人看见沈雁,不禁惊讶,这些年沈雁深居简出,很少出席宴会,而且也没有听说沈雁跟林、许两家的谁有过来往。
上去打听,才知道沈雁是代表宋家前来出席订婚宴的。
沈雁的丈夫是宋家老二。
宋家是Z市的地头蛇,早早扎根在Z市,数百年风雨飘摇,只有宋家在Z市的地位岿然不动,近一二十年来又不断扩展海内外业务,稳坐商界龙头老大的位置。
等周围的人散去,沈雁继续跟朋友说话。
随意聊了几句,朋友忽然问:“宋家还在找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