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乔从小听话懂事,成绩优异,一直被夏姗当作在人前炫耀的谈资。
却在刚升上初中的那段时间,林溪乔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沉默阴郁许多,学习成绩也一塌糊涂。
林瑞远对女儿的异常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叛逆期到了,而夏姗少了一个炫耀的谈资,初时还试图用训斥与体罚让林溪乔重新变成她期待中的模样,在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后,也就甩手不管。
期中考试后,班主任想要召开家长会,让学生回去与家人说一声。
林溪乔放学后回到家,家中却除了做饭的阿姨,再无其他人,其实林瑞远与夏姗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一趟,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
她给林瑞远和夏姗打过去电话,没有人接。
于是第二天的家长会,班上三十多位学生,只有林溪乔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班主任当众问起来,她面不改色地撒谎:“爸爸出国,妈妈病了。”
班主任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问。
家长会开完以后正好放学,林溪乔不想回家,她在校园里慢慢地走。
日暮黄昏,残阳似血,学生们鸟雀离林般的飞出校园,热闹散去后,校内归于沉寂荒芜。
林溪乔就读的初中与小学合并在一起,她走到小学部教学楼后的那片小树林中,露天长椅上,一个白净的小男孩坐在那儿,闭着眼似乎是睡着。
她也坐过去,随后什么也不做,只是靠着长椅一动不动地望天。
残阳敛去光辉,消失在西山。
周遭很静,林溪乔的心也变得很静很静。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人似乎动了一下,林溪乔撇头看过去,男孩儿已经睁开了眼,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姐姐。”过了会儿,男孩儿喊了一声。
林溪乔就笑起来,然后打开书包从里面找出什么递过去,笑眯眯地说:“今天是奶糖。”
男孩儿从她手中接过,撕开糖纸放入口中。
林溪乔也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块,糖块慢慢地融化,口中满是甜腻的奶糖味。
她继续抬头看天,想了想说:“明天给你带果冻。”
“好。”
“你喜欢什么味道?”
“……橙子味。”
林溪乔便哼道:“我喜欢青苹果味的。”
男孩儿不说话。
二人静静地吃糖。
又过了很久,林溪乔再次开口:“宋深。”
“嗯。”
“你爸妈对你好吗?”
男孩儿想了想才回答:“爸爸生病,常年在国外治疗,我没怎么见过他,但他经常给我打电话,很关心我。”
“那你妈妈呢?”
“妈妈她……似乎对我很好。”
林溪乔没听懂其中的“似乎”。
正要问时,男孩儿已经站了起来,此时暮色四合,天色将暗,她问:“你要走了?”
“嗯。”
“明天还在这儿等我,给你带果冻。”
男孩点了点头离开了,他走后,林溪乔又默默坐了会儿也起身离开。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本以为家中只有做饭的阿姨,却没想到夏姗也在。
林溪乔上楼的动作立刻被夏姗喝止住,夏姗质问:“怎么到这儿才回来?”
她依旧面不改色地撒谎:“老师留堂。”
随即便听到一声冷笑,夏姗走过来:“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们早放学了。”
谎言被拆穿,林溪乔不再吭声。
“今天开家长会,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溪乔还是不说话。
“你还骗你们班主任说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