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东家!”孙坦站在三层的入口处,不敢往里走,只能扯着嗓子喊:“东家,救上来那人身上有外伤!”
“怎么回事?”林真推门出去。
孙坦微低着头,“东家,刚才我和游旷给那人换衣服的时候发现那人腹部和后背有两处刀伤,伤口不浅,都被水泡的皮肉翻白了。”
林真一听,急忙回屋从她的大背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箱,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小瓶云南白药,捏着巴掌大的小瓶稍加犹豫,便直接捧着药箱重新走了出去。
刘楠趁着功夫也回房间匆匆打理好自己,这才跟着往下面的船舱跑去。
“这泽湖上有水匪吗,怎么还有人受了刀伤落水的?”程星边走边问。
孙坦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见程星逼问,这才说了实话,“以前是有的,但是从来不伤人命,只要交了过路钱就行了,很好打发也讲道义,可是自从有消息传出来要迁都扬州,就再也没听说过有水匪出没了。”
所以才没当回事的,可说到底在这件事有隐瞒之嫌,若是东家怪罪下来,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林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事有轻重缓急,此时人命关天,也顾不得训他们了。
其他的人都听说救上来的人受了刀伤,不是寻常的落水,便在游旷的安排下在甲板上护卫着,争取戴罪立功。
此时见到林真下来都有些蔫头耷脑,不敢抬头看她。
游旷尤其如此,站在楼梯口见林真下来,主动单膝跪在甲板上,低着头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
林真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越了过去,刘楠一跺脚也跟了上去,只有程星指着他的鼻子“哎”了一声道:“你最好有正当的理由解释这次的失误。”
游旷羞愧的跪着一动不动。
孙坦拉了他一下,也不敢插话。
一楼的船舱就是个大通铺,此时所有的人都在外面护卫,船老大在二楼,不干他的事从来不出声,只负责行船。
他们一进船舱就看到了被安排在铺上的男人,此时已经被脱去了外衣,因为怕伤口感染,不敢用被裹着,只用件不知道是谁的里衣简单搭在身上。
程星站在门口堵住想要跟过来的游旷和孙坦二人,刘楠的手法和使用的东西都是老家那边的西医手法,不适合让外人看见。
林真和刘楠进了屋之后则一左一右爬上床,跪坐在这人两边,伸手便把单衣掀开。
下一刻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身上果然就像孙坦说的,腹部的那一处刀伤有手臂长,从前腹一直划到腰侧,皮肉都翻着,还能看到清晰的肌理,再深一点恐怕肠子内脏都要流出来了。
先前说林真没见过死人,可这伤成这样的人也没见过呀。
刘楠倒是全程理智到冷酷,接过药箱放在身侧,先用消毒凝胶给自己消毒,随后便用镊子夹着棉球用双氧水给他消毒。
林真和程星在一旁看着她一下一下的用棉球擦拭肉里泛出来白沫,直到重新出现血丝,才停止,看的旁观者直牙酸。
而床上躺着的男人则是全程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是寻常人伤口被双氧水刺激一下,那酸爽都恨不得跳起来,就算挺住了,肌肉的下意识神经性抖动也得有啊,这个人自己是控制不了的。
可这人连这种神经性反应都没有,可见都已经丧失知觉到什么地步了。
因为考虑到刘楠的本事,林真早就给她带了全套的手术器具,此时真是无比庆幸啊。
消毒完,刘楠就细细的给这人敷了药,又用针线缝合,处理完后又让程星上手把人挪一下,把后背的伤口如法炮制的处理了。
把人包扎好,这才呼了口气。
“看看他晚上会不会发烧吧,到时候给他来点消炎药,也只能这样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刘楠把工具收拾好直起身。
三人这才有空好好观察这人,刘楠惊讶的发现,这人竟然还挺帅的。
“哇,这人,也太帅了吧!”
程星凑过去看了一眼,酸溜溜的给了个不太中肯的评价,“也就一般般吧。”
林真也好奇的换了个方向看过去,她对自己的相貌向来认知比较模糊,可对其他人上面倒是正常的审美。
此刻看到这人的面貌,也不得不承认,“嗯,这人到了中州,也是个超级爱豆的苗子,光靠脸就吃喝不愁了。”
刘楠瞥了一眼另一个其实也能光靠脸就“吃喝不愁”的家伙,不过多做评价。
把孙坦和游旷招呼进来,两人一走到近前就双膝跪下。
林真没有叫他们起来,这些人不要以为自己好说话,就好糊弄,也该给点教训了。
冷冷的道:“这人有带什么随身物品吗?”
游旷低着头,闷声说:“除了一身衣服,没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也无贵重物品。”
孙坦补充:“只不过他那身衣服倒是不便宜,小人虽然认不出来,但盛老爷当年穿过最贵的面料,都不如那件衣服材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