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两女站在空地上,林真和刘伶在一旁点货,墨阳则沉默不语的站着,实则把注意力大半都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虽然没有介绍,但看着像是车夫又不像,打扮像,气质不像。
这刘伶不知道在哪里找的车夫,完全不像一般的下人那样瑟瑟缩缩,甚至体格还很精炼。
“东西齐了。”刘伶起身活动了一下。
林真倒是习惯了,蹲了半个小时,站起来面不改色。
“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让你兄长把钱拿回去吧,你可别动,太沉了。”刘伶冲那个男人挥了挥手,那人就默不作声的从车上搬下来一个筐。
没错,就是一个筐。
上面盖着一个粗布,但是看那冒尖的高度,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的是粮食。
按照昨天下的订单,一共是八万一,再加上先前林真带去店里的东西,一共是七千七,加起来一共八万八仟七。
这钱因为都是制式的,标准统一,只要拿去上称就能知道的差不离了,不用一串一串的数,他们的马车上就藏着个电子秤呢。
可能中州人都对这数字格外敏感吧,林真总觉得这个数字别扭,逼得多少有点强迫症的她受不了,想了想,从车厢的行李包里翻出来两盒上面画着个旗袍美女的雪花膏递给刘伶。
“这是什么意思,姐姐可真没钱了。”刘伶苦笑的拎了拎身上的荷包。
“那个,姐姐能不能再给我凑个一百,咱们碰个吉利数。”
这雪花膏是她最新发现的国货,物美价廉,而且最好的是有不同的香味,这两盒分别是茉莉和玫瑰香的。
刘伶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东西,见着外面还有个摸着像是硬纸的包装盒,就知道这东西起码要比万紫千红高档,再加上一盒的重量和一大一小两个加起来一样重,一百两个自己占便宜了。
跟她一起来的那男人刚帮忙把钱抬到对方车上,一回身就看到刘伶竟然又买了东西。
男人站在旁边欲言又止了一会,终于还是败在刘伶莹莹的双眸间。
无奈的从身上摸出一串钱递了过去。
刘伶这才笑着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行了吧,这会可是连底子都被你刮干净了。”没好气的把钱砸在林真的手上。
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这两盒姐姐可别拿出去卖,也别送人,自己留着用,这可是好东西。”
“知道啦。”刘伶扭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车,“你们这是要回城?那咱们就得岔开走。”
林真摇了摇头,“我们要走了,下次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两个女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只是交易关系,相处多久了,分开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舍。
刘伶沉吟片刻,说了四个意味深长的字,“后会有期。”
两辆车就这么各载着一男一女分道扬镳了。
直到看不见影子了,林真这才从后窗户缩回脑袋,扶着车壁爬到前室。
“小林,我看你和那成衣店的女老板相处的还算亲近,有句话要告诫你,那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啊,和她交往要小心。”墨阳让马慢点走,两人一边驾驶一边聊。
“嗯,我猜到了,”林真也不是真的是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当初她一见到发圈的弹性,就下意识的考虑能不能用到武器上,这可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能想到的。”
“嗯,没错,你观察的还算仔细,而且今天那个男人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应该是行伍出身。”如果说原本只是五分怀疑,那今天见到那个男人,基本上就是八分的肯定了。
“那他能察觉到你的出身吗?”林真好奇。
墨阳摇了摇头,“不确定,当过兵的人见到同行都会有种默契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知道是同类,不过就算猜到了也无妨,日后恐怕后会无期,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对方是谁根本不重要。”
这倒是。
这次一笔就挣了八万八千八,林真手上可算是宽裕了,紧迫感也暂时缓解了。
当即就把墨阳两周的薪酬提前给了他,一共一万一千二,按照重量来算就是十斤多。
“我的天哪,到了下一个城市,咱们可以找个连锁的钱庄把钱存一下,换成钱票,身上放点零钱就行了,要不然光背着钱就够重了,别的都不用拿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东西,价格高的贵的夸张,价格低的又便宜的要命,真是奇怪。”
早上出门她好奇这边的饮食,特意只给墨阳带了一份早餐,她自己空着肚子过来,路上买了个肉馅烧饼,才两个币,而且皮薄馅大,可随后他们去车行买的马车就几乎把她原本的存款都给花光了。
几千买了个两匹马加上马车,在林真看来简直太贵了,她从来没花过这么大的一笔钱。
墨阳见她用肉疼的眼神瞅着前面的两匹马,就知道她所谓的“贵”指的是什么了,笑而不语。没好意思告诉她,实际上在老家卖七八块一个的肉饼,这边便宜三倍四倍还不算实惠,真正实惠的其实正是这两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