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楚琴为什么对此这样敏感, 程薇犹豫了下试探着问出了口。而楚琴叹了几口气后, 把颜楚楚前几个月曾遭遇了绑架的事情跟程薇简单的说了。
绑匪是早有预谋的行动。颜家的司机在那一天接到电话说自己的孩子发烧很严重被送去了医院,放学前接到司机电话的颜楚楚也没有多想,就说让司机叔叔赶紧去医院看孩子吧今天不用接她了。
挂了电话,颜楚楚就给段继尧发了个短信,说司机今天家里有急事,放学后她会在学校大门口等他跟他一起走。
因为初中时段继尧和颜楚楚并不在同班,而是在隔壁班。段继尧他们班那天的最后一节课又是经常会拖堂的数学课,所以当段继尧赶到大门口时,就已经看不到颜楚楚的身影了。
虽然了解颜楚楚不会不告而别,段继尧还是先联络了可能和颜楚楚在一起的每一个人,可惜得到的结果都是没有见到颜楚楚。
心急如焚的段继尧接着就给颜恒国打了电话,让他准备报警。
碍于颜恒国的身份, 警方并没有等待48小时的立案时间就开始组织调查了。他们的动作也很快,深夜时,警方在经过了初步排查后,认为绑架团伙应该就位于市郊区的那片荒山群中。
之后警方一直在讨论说绑匪在提出要求前一定会确保颜楚楚的安全,夜晚行动又容易打草惊蛇,所以他们最后准备在白天再正式实施援救行动。
可是就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间隙,段继尧居然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赶去了那片荒山。当时已经是深夜了,夜晚的温度很凉,段继尧知道穿的并不多的颜楚楚如果在不安的幻境中继续熬下去一定会感冒的。
没人知道段继尧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找到颜楚楚的。当警方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段继尧把外套全部都裹在了发烧的颜楚楚身上,而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
绑匪选的藏匿地点很狡猾,环境十分安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很容易被发现。所以警方虽然救下了二人,但是因为他们的人多动作有些大,绑匪最终还是逃跑了。
原本发现警方来了的三名绑匪有些气急败坏,争执后是想要撕票的。但是他们准备动手时,却被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段继尧阻止了。
虽然段继尧并是什么天神,也不能以一敌三。但是他成功地拖延了时间,最后三名带着面具的绑匪因为怕警方很快就会赶到,又觉得不能带着昏迷过去的颜楚楚这个累赘,只好自行离开了。
两人被送到了医院后,颜楚楚除了受到了些惊吓发了烧,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醒来后的她把遭遇绑架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而段继尧却比颜楚楚严重的多,他在和绑匪搏斗的过程中伤到了右手。医生在诊断后惋惜地摇了摇头,说这孩子的右手以后很难再提重物了。
言下之意就是,段继尧的右手以后就只能做一些不费力的事了。颜恒国和楚琴很是内疚,反倒是段继尧有些无所谓的表示只要颜楚楚没事就好。
在得知颜楚楚把绑架一事忘得一干二净之后,段继尧更是跟颜恒国和楚琴说不要把自己手受伤的事告诉颜楚楚。
听楚琴讲述完这一切后,程薇也不禁叹了口气。段继尧的书法写的很好,射箭还曾经拿过奖,这样的他因此失去了最为敏捷的右手,怎么能不让人为之可惜呢?
不过程薇当时也仅仅是有些唏嘘而已。然而等到楚琴离开之后的几个月后,程薇在周末跟同学逛完街时居然意外看到了一个疑似段继尧的人。
出于好奇而且也想确认一下那个人身份的程薇,思索了几秒就跟了上去。
她看到他和几个保镖打扮的人走过了一段曲折的小路,最后进了夹立在附近高耸的商场中的一栋筒子楼的地下室。
进了筒子楼的程薇却没有再下去地下室,只在地下室的栅栏门口听着下面的声音。
经过了好一阵噼里啪啦的混乱声后,程薇才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却又不太一样的声音。
“说,谁让你们绑架的她?”
因为处于变声期,段继尧的声音有点少年独有的的沙哑,但是程薇仍然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些阴沉的感觉。
他的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就是什么砸在地上的一声闷响和有人发颤求饶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嘴里被塞了东西一样。
程薇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犹豫了下就踮着脚尖走进了地下室的栅栏门。
从一片昏暗的灯光中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段继尧和被绑住了手脚跪在了他面前的三个人。
那三个人被随段继尧而来的几个带着墨镜的彪壮大汉围着,眼神中满是惊恐。
“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那个人从来都没有露过正脸。我们只知道他想要用颜小姐威胁她的父亲,其余的也不是我们应该过问的啊。”
跪在最前面穿着一件土黄色外套的那个人回答着段继尧刚刚的话,他的脸上早已经是鼻青脸肿,肿的跟核桃似的眼和布满血迹的嘴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本来面貌。
段继尧显然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是他或许也知道从这三个人的嘴中是撬不出什么有关幕后黑手的信息了。
他眯着的狭长双眼透着寒意,冷冷地盯着那已经变成了猪头的绑匪头目,手中是一把开了刃的匕首。
段继尧起身走到了三人的面前,将那把匕首贴在刚刚那名绑匪的脖颈之上来回摩挲着。
有一些血丝从划开的伤口中流了出来,他看着绑匪不停颤抖的样子,继续问到:“你现在觉得很害怕吗?可是你们又为什么要让她害怕呢?”
段继尧不像是在寻求答案,只是用透着彻骨寒意的双眼注视着他自顾自地说着话。
“她害怕的时候不会和你一样发颤,就只会发烧,你知不知道她那天烧的有多烫?”他说着就皱了眉,脸部的轮廓绷得紧紧的,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极度愤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