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的目的算是达成,她还得规划规划接下来的路,她和曾家注定不能和平共处,她得想个法子把曾家彻底打趴下,要怎么做才能做到呢?
沈晴雪想到了昨天曾有志来茅屋问她的那张地图,兴许这是个机会,不过她得弄明白这地图到底是干什么的再做打算,想着想着她便进入了黑甜乡。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曾家的一大家子正围坐在一大张桌子前吃饭,能照出影来的稀粥,再有一大盘咸菜疙瘩,这就是曾家十几口子的晚饭,连点儿干的都不见,不过这年月能吃上饭就谢天谢地了。
曾有志有四个儿子,俱都成家,老大曾文伯,娶妻许美芹,有两个儿子,老二曾文仲娶妻周喇叭,有一儿一女,老三曾文叔娶妻许英子,有两个儿子,老四曾文季娶妻李招娣还没有孩子,乌央央的一屋子人,曾有志也算儿孙满堂了。
打仗似的吃完饭,许美芹便要带着老二老三家的准备去沈晴雪那里拿粮食,被曾有志喝住了。
“抢人粮食的事光彩啊,等人都睡着了再去。”
“是,爹,我们等等再去,还是爹想的周到,今晚上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贱丫头不可,让她昨晚给我们没脸。”
曾有志心里有事,抽着旱烟闷不吭声,曾家其他的人吃过饭早就去炕上躺着了,他们刚喝饱饭,还想多享受享受饱肚子的感觉,懒的动弹,而曾有志的老伴儿,曾经是沈晴雪祖母的贴身丫鬟,从来都是以夫为天,只要曾有志的话,她从来不会反驳。
许美芹几个这会儿去不了茅屋,也上炕躺着去了,焦急地等着子夜来临好去拿粮食,曾有志同样等着子夜,他要去见一个他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估摸着快要到子夜的时候,许美芹和着她的两个妯娌悄摸着起来,打开门出去向沈晴雪住的茅屋方向走去,而他们走后曾有志也出了门,不过他的方向却是西沟的方向。
西沟那边是个小树林,这里夜里一般不会有人过来,曾有志匆匆来到了这里,却在小树林的外面徘徊,他在犹豫这人到底该不该见?
“曾管家,别来无恙啊,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我要的东西你可找着了?”
“你是谁?你认识我?”
“哈哈,认不认识的。不妨碍我们的合作不是,难道曾管家真的这么甘心一辈子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们找错人了。”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曾管家一定能帮我找到的。”
话落从小树林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曾有志眯上了眼睛,这人的身形他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呢。
第12章
走出来的身影高大挺拔,笼罩在夜色当中,让曾有志无法看清他的面貌,但是他有种直觉他应该见过这个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呵呵,曾管家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就甘心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天吃不饱穿不暖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而且还带着些阴冷,在这样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有些瘆人,特别是卧龙山上有很多墓地的原因,更让人不寒而栗,曾有志抖着手紧了紧自己的棉袄,不管眼前的是人是鬼,他问的问题他都不能逃避,眼前的人也不允许他逃避。
他不仅想他甘心吗?当然不甘心,他曾经是安平县首富沈家的大管家,不说在安平县呼风唤雨,但也是牌面上的人物,当时跟着沈老爷子谁不给他三分薄面,尊称他一声曾爷,哪儿像现在沈老爷子老夫妻两个倒好,跟着二少爷去了美帝,照样吃香喝辣的。
而他留在了栗子沟打理祖业,不想一解放,泥腿子们把沈家的祖业一分,他还管什么,就是自己家的那些田地也没有保住,泥腿子们还给自己家定了身份富农的成份,干的活儿多,得到的却少。
家里人也都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不说锦衣玉食吧,但跟着沈家吃穿不愁,还有下人服侍,解放后他们全家都得下地劳动,可他的几个儿子谁是能干活的人,个个都是少爷的身子,不得已除了老大媳妇儿娶的是殷实人家的闺女,其他的全部是贫下中农家的,都是能干活的,要不然他们家儿子不能干活挣工分喝西北风去啊。
饶是这样随着几个儿子成家生子,家里添丁进口,家里的积蓄也是日渐的减少,这场天灾更是掏空了家里的所有,想起这几年自己累死累活还吃不饱的苦日子,曾管家一肚子的辛酸,问他甘心吗?他当然不甘心,而且非常的不甘心。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甘于平庸的话,曾管家就当今晚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如果不甘心,我倒是有场富贵送于曾管家。”
来人走进了,可曾管家还是看不清他的面容,来人裹的太严实了,除了露在外面的眼睛,其他的地方都包裹着,可真是谨慎啊,曾管家心里嘲讽,不过还是被他口中的富贵给吸引住了心神。
“呵~,藏头不露尾的,要我如何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拿到想要的东西后过河拆桥。”
“哈哈,曾管家还是快人快语,不过想要知道我是谁,拿地图来见,况且曾管家除了和我合作,你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要你舍得下你儿孙的性命就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另曾管家非常的不爽,是人都不会受威胁而且还无法反抗的威胁,他低下头脸上有一瞬间的狰狞,眼前人的话让他之道为了全家人的性命他别无选择,不过他也不是吓大的,自然不会轻易妥协。
“曾管家好像不以为意啊,不过没关系,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晚上我还会在这里等你,曾管家,咱们明儿见。”
话音落,来人后退着跑开来,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小树林里,要不是曾有志的神智一直都非常的清醒,刚才的对话都会让人以为是一场梦境,他思考着那人的话,心里有一个不好的感觉,那人说是给他一天的时间思考,但是他总感觉他会在这一天里来做些什么,以此来证明他威胁自己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他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就怕那人伤害他的儿孙,他决定了明天白天就是说破大天来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孙们出门,一阵冷风吹来,猛地让他打了哆嗦,曾有志拿定主意后也不再这里停留,跺了跺自己站麻了的脚,起身回家去了,至于明天晚上来不来小树林,他得回家再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