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封：“……停止。”
他还想再吐槽几句，却眼尖地瞥到了蒋子白眼角没有擦干的泪痕。
这人今天确实很不对劲，不仅看着虚弱，眼中还蓄着泪光，一点不似平时的样子。
“你哭了？”程封问道，又凑近了一些，果然发现蒋子白眼中水雾未干。
“没有！”蒋子白被他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立刻否认。
程封沉默地注视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递到了蒋子白面前。
蒋子白愣住了，她没想到9012年了，竟然还有人出门会随身带手帕。
“你眼泪还没擦干。”程封语气平平，说道。
“！”蒋子白一惊，夺过手帕擦拭眼角，掩饰自己的失态。
程封就站在那儿看她，也不说话。
旁边的志愿者见他们互动正常，不像是吵架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不过，她对之前蒋子白痛苦的样子还记忆犹新，此时就很严肃地对程封说：“你女朋友身体不适，你还是陪着她进行检查吧。”
“嗯。”程封随口应道。
“她好像是头痛，应该要做大脑CT的。”志愿者担忧之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脑CT”这几个字，让蒋子白瞬间懵了。
孕妇不能干的事情千千万，做大脑CT……恰好是其中最不能干的事情之一。
蒋子白：QAQ我的命好苦啊！
她正紧张地思考对策，程封倒是先说话了：“我知道。”
得到他的回答，志愿者总算放下心来，顺便还记住了这对有着神仙颜值的奇怪情侣。
——男的能把生病的女友一个人留在医院，女的前一秒痛苦万分，后一秒见了男友就好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志愿者晃着脑袋走远了，还冒出了一个念头：怎么感觉那个男的很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程封见没了外人，身上凛冽的气势都收敛了些，甚至有心思开起了玩笑：“你这‘思念成疾’的症状有多严重？”
“特别严重，一离开你我就痛不欲生。”蒋子白站起身来，顺嘴回答。
“那还真的挺严重的。不知道这位病人愿不愿意告诉我她的病因？”程封绷着脸，一本正经地接话。
蒋子白隐秘地咬了咬牙，开口时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程医生，病因这种东西，我一个病人也说不清楚，还是要交给您来探索发现啊。”
程封突然停下了脚步，刻意压低了嗓音，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你说的。”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电弧，能把人的身子都电酥麻了。
蒋子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向着医院大门几步快走，“我的病一见程医生就好了，感谢程医生妙手回春，咱们走吧。”
程封：“……”
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下蒋子白，却发现蒋子白现在看起来特别健康。
难道她之前几次都是装的？这演技好得有点可怕了吧？程封问自己。
“走啊走啊！”蒋子白催他。
从医院大门处射进来的光打在蒋子白的身上，扑散下一片迷离的色彩。显得蒋子白就像是大学校园里，挥手招呼自己男友的学生。
充满活力，又无比动人。
“……”程封释然，看起来她身体并没有问题。那既然蒋子白现在不想告诉他事实，他也就没必要追究，他要等蒋子白哪天自己告诉他。
或是……等她露出更多的马脚，一次性揭穿她隐瞒的秘密，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程封跟上了她，还忍不住开口逗道，“讳疾忌医可不行啊。”
“知道知道……”蒋子白应道，语气却有几分心虚。
蒋子白和程封一起走出医院，她用眼角余光观察旁边的男人，心情一片复杂。
既然蒋子白没事，程封就提出了自己要回公司上班。
“上班？”蒋子白眨了眨眼，有几分出戏。
这不能怪她，谁让她看的小说中的霸道总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在追逐落跑娇妻，六十天在和女配对戏虐女主，只有五天用来上班的？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看着蒋子白的脸，程封鬼使神差地说道。
说完了他又觉得后悔，蒋子白什么都不会，去了公司也只能添乱，他开这个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好啊，”结果蒋子白一口答应，“我们走吧。”
程封：“……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蒋子白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讲话！”蒋子白疯狂摆手，三连否认，“我不喜欢你的！”
这个答案本来应该让不想和他人又过多牵扯的程封感到放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地产生了生气的情绪。
“哦，”程封冷漠地说，“那就好。”
蒋子白舒了一口气，要知道她和程封签订的协议上，明确注明了“如果乙方对甲方产生了合作关系以外的情感，协议可随时终止”。
“那你为什么黏着我？”程封问。
蒋子白没有注意到他冷淡的语气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一心想着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这个说来话长，有空了我再告诉你。总之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程封：“……”
他沉默着，等到司机把车停在两人面前，才说道：“呵，那就好。”
蒋子白走神，想：这个“呵”字，真有霸道总裁的神韵。
两人又一次并肩坐在了迈巴赫的后座上，只是比起之前两次，现在的程封身上明显带上了疏离的气息。
蒋子白反思了一下，觉得是自己的行为让程封心生排斥，他肯定很不喜欢女人靠近自己。
于是她乖巧地往车门边挪了挪，拉开自己和程封的距离。
蒋子白想：这样他总该舒服一点了吧。
程封脸黑了又黑，泄愤一般地掏出手机，在公司总群里打字：
[龙]：各部门，十分钟后开始会议。
另一边本正因为可以休息而狂喜乱舞的员工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霸总，依旧不知道自己立下了多大的flag~
今天的傲娇，是为追妻的火葬场添的柴火。
第1章 818总裁的情人
一路上，司机风驰电掣，仅用了五分钟，就把程封和蒋子白送到了公司门口。
“走。”程封面无表情地说道，像是在给下级发放命令似的。
蒋子白打定主意要表现得规规矩矩，就什么也不说，眼睛也不乱看，像个跟班一样吊在程封后面。
当他们从马路边走到大门口时，程封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走那么远干什么？”
蒋子白立刻啪嗒啪嗒拉近距离，眨眼睛，“这样可以吗？”
程封……程封更生气了。
虽然程封生气，但是他不说，他选择了对着公司员工释放低气压。
员工们纷纷瑟瑟发抖，觉得自家总裁越来越令人心生畏惧了。
“程总早上好！”
“程总好！”
员工们问好的声音此起彼伏，程封冷淡地点头，直接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打完招呼的员工们抬起头，看见了跟在程封后面的蒋子白。
员工们：！！！
这是新来的秘书吗？为什么不穿正装？为什么看起来和程总很熟的样子？为什么——
蒋子白一踏进程封的公司大门，就被包含各种各样情绪的目光洗礼了一遍。
除了上流社会的人可能在宴会上见过原身之外，原身在其他领域的知名度低得可怜。
除了秘书部的几个人消息比较灵通之外，整个公司没一个人认出蒋子白的。
他们关注的重点全在带蒋子白进来的人是总裁、以及蒋子白本人的颜值上。
没过多久，“程总带了一位不知名美女上班”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公司的每个群。
除了不敢在程封所在的公司总群里乱说话，其他的每个员工小群，都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给刷屏了。
【程总后援会三群】
[加班使我快乐]：震惊！程总带了一位不知名美女上班！有没有姐妹知道具体消息的！
[总裁喝蓝山吗]：谢邀，据张栩所说，这位美女是总裁的女朋友。使我们的会议先取消又恢复的，就是她了。
接着便是疯狂刷屏的表情包，【程总后援会三群】热闹得像是考完试的学生的班级群。
而话题的主人公们，正站在总裁专用电梯里，相对无言。
蒋子白放空大脑，双眼注视着电梯楼层按钮上那个发光的“25”，假装自己是团没有存在感的空气。
程封则凝视着蒋子白的后脑勺，那灼热的视线直让蒋子白头皮发麻。
电梯一层一层地向上移动，忍受不了尴尬气氛的两人同时开口：
“你……”
“我……”
“你先说！”
“说吧。”
气氛更加凝固了。
蒋子白不禁气闷，她感觉到了程封的不爽，但她完全想不通程封不爽的理由。
要说是讨厌她的接近，那她也刻意表示自己会保持距离的意思了，为什么程封还是不高兴——
突然的，蒋子白大脑一阵抽痛，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一时没站稳，往后一仰——然后被程封接住。
程封的心情奇妙地好了。
“哼。”
正在蒋子白慌忙地打算道歉的时候，她听见了程封小声的鼻音。
这一声“哼”轻轻的，尾音上挑，带着雀跃的味道，像根调皮的羽毛，挠动了一下蒋子白的心弦。
她抬眼去看程封，程封的表情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进的臭脸，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发出那声的人是他。
程封不再像之前那样说话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味道了，他扶正蒋子白，刚好电梯也到了25层，他便率先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