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栖失去意识前低声呢喃道。
“嗯……”
夜惊澜应了声,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声音,发现她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夜惊澜垂眸看了眼满地的玻璃碎片,手指夹起一片握住,然后用力握紧拳头,碎片猛地扎进手心,指缝里缓缓流出几滴血。
他将颤抖的手移到褚栖苍白的唇边,把血轻轻抹了上去,仿佛上好的胭脂一样。
他松开手,碎片脱落,血也随即凝住。
做完这些,他调整姿势把褚栖抱得更紧,为她挡住夜里的寒风。
他好像也只有这点作用了。
肩上的伤口合了又裂,裂了又合,似在与谁做着斗争,体温飙得很高,整个人也晕乎乎的毫无力气。
现在任何一个小威胁对他们来说都十分危险,更别说有可能卷土重来的狂鼠,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危险来临时能先替她挡下伤害,所以即使意识疼得涣散,他依旧紧紧护着怀里的人一点不松懈。
他没有丰满的羽翼,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血.肉之躯。
褚栖醒来时天已经彻底亮了,她感觉到自己被禁锢着,什么滚烫的东西紧紧贴着她,即使在昏迷期间都让她觉得热,所以一恢复意识她就用力去推身上的东西,结果没有推动。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穿着柔软睡衣但沾了血迹的胸膛。
褚栖眨了眨眼,手下触感是滚烫的一片,意识到什么,她微微皱紧眉头,用力去挣,把她像抱枕一样团在怀里的人却纹丝不动。
褚栖推了几次都没有推开,她的力量强化券时间早过了。
她昨晚用了最后一张异能券,异化出一双羽翼,更是超负荷使用进阶异能,虽然杀死鼠将驱退了鼠群,但勉力而行的后果也让她伤及了内脏。
本以为系统的恢复机制至少得一两天才能好,结果才过了一夜就醒了。
她倒是没事了,但被狂鼠咬伤的夜惊澜还处在性命攸关之中。
明明毫无意识,抱着她力气却出奇的大。
褚栖停下挣扎,对着他耳朵说道:“现在马上放开我,不然我要生气了……”
昏迷的人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然而她“生气了”三字还没说完,全靠本能禁锢了她一夜的手臂就立刻松开了。
褚栖得以能动弹,先是小心翼翼地拆下他肩膀上的绷带,绷带和伤口边缘的皮肤都粘连在一起了,撕下来时少不了要重新撕裂伤口。
那里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周围已经发黑发青,青黑中还带着脓,伤口还是发炎了。
深可见骨的伤口中,猩红的血.肉正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重复着新生和死亡的过程,不断更替,伤口愈合后又裂,裂了又合。
这是他从当初那株异植那里得到的再生治愈能力,超强的再生能力似乎让他比常人更不易死亡,可再生带来的反复折磨又岂是普通人的十倍百倍。
他明明很怕疼,却还是在狂鼠袭击的第一时间,义无反顾地守住通往她房间的楼梯口,时刻想着帮她挡伤害,尽管自己都自身难保。
面对这样的夜惊澜,褚栖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冷心冷面如她,心底也有了点暖意。
她只是救了他一次而已。
他却用命在护她。
……
经过一夜的糜战,别墅里外都是一片狼藉,尤其是外面,遍地是狂鼠的尸体,这些狂鼠其貌不扬,死后的味道还恶臭无比。
这房子要么里外彻底净化一遍,要么只能搬走了。
考虑到目前的状况不宜出行,而且也没有其他安全的地方可去,尽管昨晚的事证明了这里也并不安全,褚栖还是决定先留在这里等夜惊澜恢复。
为了不受狂鼠味道的影响,褚栖用之前从农场开到的却不能在这个世界使用的东西和系统交易,换了能让空气净化的特殊道具,把屋子里的味道净化并且隔绝了外面的空气形成独立的一套空气循环系统。
屋里洁净如初,屋外则奇臭无比,说不定还有什么不好的气体。
以至于养在后院的鸡贵妃不停地抗议作妖上跳下窜,叫得褚栖头疼,不得不把它带进屋里,在一楼储物室里给它搭窝。
那晚那么凶险,她本以为鸡贵妃恐怕是要牺牲,被狂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发现它还健在,活蹦乱跳就算了,窝边还死了一只狂鼠。
看不出来平时恃宠而骄的鸡贵妃还是只战斗鸡。
院子里刚种下的葱苗经过一夜已经完全成熟,但经过狂鼠的践踏和血液的污染,八成是吃不了了,好在鸡贵妃受过惊吓之后产量更高了,窗台上的白菜和西红柿也还完好。
可惜褚栖烧热水还拿手,让她自己做一顿饭出来简直是在为难她这个小可爱,所以她只能返璞归真,过起了一日三餐吃泡面的日子。
鸡贵妃正在以每天六个鸡蛋的高产量积极营业,不知不觉她已经收集了一篮筐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