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书莞尔:“老夫人安心,这里除了咱们几个也没旁的人,无须顾忌。咱这园子虽然不大,逛起来也颇为累人,您年纪大,还是坐着我们才安心。”
“不成不成。”向老夫人慌张不已,干笑道,“老身农家出身,虽然年纪大,走点路还是不碍事的……这坐轿子,是万万使不得!”
她坚持不坐,秦妍书也没法,与萧晴对视一眼,只得吩咐下人抬着软轿跟在后头,俩人领着向家祖孙慢慢往前逛。
萧晴及向家姑娘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说话什么的,自然轮不上她们,故而全程下来,只有秦妍书在轻声慢语地介绍园子。
因着向老夫人大字不识几个,她尽量介绍的直白生动,时不时穿插几个问题,引着老夫人介绍她们家乡的风土趣闻。
待得她们穿过花园来到设宴的花厅时,向老夫人俩人的紧张已经消退不少。虽还能看出有几分忐忑,好歹是能说笑几句。
四人依主次落座。
青萱领人送上茶果点心。
秦妍书笑道:“我们逛了这么久,且坐着歇会,用些茶点吧。”她指了指外院方向,“这会儿王爷估计正带着向将军在练武场呢。”
“练武场?”向老夫人不解。
秦妍书点头,继而失笑:“王爷早前就跟我说了要跟向将军好好切磋切磋,今儿可不就得把人拉过去好好练练嘛。”
向老夫人干笑一下:“我孙儿粗鄙,学得那些个市井路数,如何能与王爷相比。可别伤了——”惊觉失言,她连忙住嘴。
向家姑娘自打进了峸王府就一直低头不说话,此刻听见祖母失言,她有些惊慌地抬眸瞅向秦妍书。
秦妍书忍俊不禁:“老夫人对向将军的身手颇有信心呀。要是我们家王爷被向将军伤了,我可得找您说道说道。”
向老夫人吓了一跳:“老身孙儿他绝对不敢的——不不,是老身说错话了。我那孙儿如何能伤得了王爷。”她抬起手就打算给自己一巴掌——
“使不得!”秦妍书惊叫。
所幸随侍在旁的青萱机警,一个箭步过去抓住老夫人的手,及时制止了她。
秦妍书并萧晴舒了口气。
向家姑娘惊慌不已,靠过去,扶着向老夫人另一胳膊:“奶奶。”
秦妍书无奈:“老夫人何必如此自责,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
向老夫人偷眼打量她神情,见她似乎真不计较,干笑道:“老身愚钝,让王妃见笑了。”
秦妍书摆摆手:“老夫人不必过于拘谨,今儿咱们就是说说家常体己话,无需太过在意礼节。”顿了顿,她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太过拘谨反而不美。”当然,她暗指的是萧晴跟向锐兴的亲事。
这句话一出,萧晴自然是羞红了脸。
那厢向家老夫人并向家姑娘却霎时脸色发白,若丧考妣。
秦妍书心里一咯噔。这向家人难道……并不想与萧晴结亲?萧昱难道没有问过他们家意愿吗?
果不其然。
她刚想到这个可能,就见向老太太扶着桌子站起来,绕过桌子朝她恭敬跪下。向家姑娘咬着嘴唇,跟着跪在旁边。
“峸王妃明鉴。我儿夫妇早逝,老身含辛茹苦将一对孙儿抚养成人。”
秦妍书脸色已经不甚好看了。
“……孙子锐兴于几年前得获圣恩,赐武状元,如今也是官身。老身死后也能给向家列祖列宗交代了。”
原本还有些懵懂的萧晴看看脸色难看的秦妍书,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向家祖孙,心霎时一沉。
向老夫人继续道:“我虽出身泥腿子,我夫家向家也家室不显,更无甚千万家财,可我知道风骨、知道气节。”
“向老夫人,我对您以礼相待——”
向老太太打断她的话继续往下说:“我这孙女儿,模样不精致,性情也木讷不讨喜,可她再怎么不是,也是我向家子女。”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愈发坚定,“我们绝不会做那等卖女求荣之事,更不会将其送入高门,当那做小伏低的贱妾一流。”
她最后重重磕了个头:“听说王妃救过潞州万千百姓,有着菩萨心肠。老身斗胆,恳请王妃开恩,放了我家孙女。”
萧晴:……??
秦妍书:……??
等等。
向家这是以为萧昱看上他们家姑娘了?
这误会大发了……
萧昱那王八蛋,难道都没跟人向家说个清楚明白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病了几天,今天终于能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