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护在旁边的太监轻声唤道。
抓着扶手坐起来,萧昹沉着脸:“找人去盯着,我就不信这样,那家伙还能赖着不走。”
“是!”
天不从人愿。
萧昹跟幕僚商讨了一个下午,也没商讨出丝毫头绪,完全不知道这段日子萧昱在搞什么鬼,而萧昱还呆在那冷死人的花园里烤着炭火等他酒醒。
听到下人来报,说萧昱在这段时间让下人做了几道点心、尝了几壶好茶,还指使下人出去给他买解闷的话本……俨然把宁王府当成了自己家,待得那个舒服、那个悠哉。
萧昹气得踹翻桌子,点着屋里数人的怒声骂道:“听听,听听,都把我宁王府当成什么地儿了?不知道,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老子要你们何用?啊?难不成就由着他来我这府里当祖宗?啊?他隔三岔五地过来,老子是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啊?”
众人噤若寒蝉。
幕僚之一忍不住道:“王爷,要不,咱……单刀直入?”
“什么意思?”萧昹眯眼看他,“你让爷直接问?”
“是的。这段时日,峸亲王日日出门拜访,一呆就是老半天。依奴才所见,或许,峸亲王只是……”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闲得慌?”
萧昹:“……”从桌上抄起本书,甩手扔过去,“胡说八道!你闲着他都未必能闲着。”
幕僚挨了一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另一幕僚想了想,站出来:“王爷,小人以为,邹兄所言亦有几分道理。”见萧昹沉下脸,他忙解释,“峸亲王回京以来,除了走了趟潞州,几乎万事不沾,会不会……”
萧昹怔住。
“不可能。”又有一幕僚站出来,“你们忘了,他未成亲之前,咱们可是经常找不着他人影,小的不信他没有问题。”
“对,对。鄙下亦觉得峸亲王此举必有深意,定是我们忽略了哪处细节!”
“会不会在给我们设陷?”
“什么陷阱需要他隔三岔五地过来?”
……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萧昹额角青筋跳了跳,倏地站起来,呵斥道:“行了,少说两句吧。”
众人一噤。
萧昹怒视他们:“在这里嚷嚷有什么用,多派点人出去查啊,再查不出来,你们全给老子滚去洛州收租子!”
甩袖出门。
再次回到冷风嗖嗖的花园,萧昹盯着薄纱帐里悠哉自得的萧昱,深吸了两口气,压下满腹焦躁,快步走过去。
“二哥,失礼了。”萧昹笑着走进亭子。
萧昱抬头望过来,挑眉:“酒醒了?”
“醒了醒了。”萧昹佯装惭愧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桂花酿这般醉人……二哥等很久了吧?”
“无事。”萧昱淡定道,“反正我闲着。”
那这种一看就知道搪塞萧昹脸僵了僵,继续道:“没想到二哥酒量这么好。”
“边地苦寒,喝酒御寒是常事,几年下来,就把酒量练出来了。”
“原来如是。”
“坐。咱兄弟唠嗑唠嗑。”萧昱姿态自如地宛如他才是待客之人。
隔三岔五的唠,谁有那么多话啊。萧昹烦不胜烦,却碍于长幼有序,不好拒绝,只得憋着股气坐下来。
他寻思着,以萧昱这冷性子,有什么话这大半个月也说得差不多了,他俩还能唠出花来吗?
果不其然,等他落座,那提出唠嗑的人却又转回去继续喝茶、翻书。
萧昹气得牙痒痒,忍不住直接问出口:“二哥,您这段日子究竟怎么了?”
“嗯?”萧昱抬头,“我?有何问题?”
“您最近串门串得有点勤快啊。”萧昹意有所指。
已然成亲的几个兄弟,一个都没跑,轮流接待这位祖宗。
不光他们几兄弟,还有各种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以及朝堂诸位大人——托潞州灾情之福,萧昱结识了不少官员——除了远在西境的傅都统府上,能拜访的人家,他全给拜访了遍。
据下人来报,萧昱还按着地位高低给他们排了次序,地位越高拜访得愈发勤奋——例如他们兄弟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