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突然发神经般地询问她道,单从声音上,倒是听不出喜怒。
苏妩不禁感觉今天的他有些惹人烦,心里不知为何就生出一种抵触来,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又耐住性子回答他道,“我刚学骑马时,这样的时光多些……后来倒没有几次了,因为我实在是不怎么喜欢骑马,一自己驾驭马儿,就禁不住地害怕。”
“你是骑术是他教的?”
苏妩只是又乖乖地点头。
“你的胆量可并没有你的脾气大。”
赵坚只是又轻笑一声,“看来他这师傅也教得不怎么样,才把你惯得这么一副不知天高地厚,又胆小懦弱的模样。”
苏妩听罢当即就不高兴了,她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十分护犊子,谢玉纵使有千错万错,那也只有她能嫌弃抱怨,容不得旁人说他一句的不好。
她正打算替自己的表哥搏回颜面,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却听他猛抽一声马臀。
“驾!”
他猛喝一声,伴随着马儿那声凄厉的长鸣,□□的坐骑便飞快地奔驰起来。
她反应不及,一颠簸当即便撞入他坚硬的胸膛上,赵坚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牵扯着缰绳,两人就这样策马奔腾在宽阔的郊野间。
她开始时还禁不住惊呼出声,但后来便是连声音都渐渐发不出了,心里的恐惧达到顶点,却又是那么胆战心惊的刺激,除了耳边呼啸的夜风外,她竟是再也顾不得去感受其他的东西,脑袋空空如也。
等到赵坚勒紧缰绳停下时,两人已是又来到了今早她与谢玉一起待过的那条溪水边。
马儿轻轻踱步,渐渐才彻底停稳,她竟是忘却奔跑了多久,只是惊吓得抱紧了马儿的脖子气喘吁吁。
赵坚也微微喘气道,“见识了吗?这才叫策马奔腾,谢玉教你的那些,不过就是花拳绣腿而已,仅凭你的那点胆量,就算是一匹马儿你也驾驭不了!”
苏妩刚被灌了两口冷风,她轻咳了两声,只是又苦着脸咬字不清道,“酒洗了门,偶被你整的好菜。”
赵坚仔细听罢她说的话,顿时又爽朗地哈哈大笑。
“当然,自然是酒醒了,看到你这副落魄的模样,想不酒醒都难。”
等他笑够了,只是揶揄她道。
她想怎么刚才的冷风没有把他冻死,别说酒醒,保准他下次再也不敢醉酒飙马。
然而眼下她的身体却是远没有她的精神那般坚强,她只是又耷拉着脑袋虚弱道,“不行了,你倒是酒醒了,而我现在却好想吐。”
“……下次还敢背着我跟谢玉一起骑马幽会吗?”
他没有行动,只是又盯着她的发顶,目光幽幽道。
苏妩眼下也顾不得跟他犟嘴,细细品味他那有些酸酸的语气,眼下她胃里难受得只想大吐一场,但是有洁癖的她又不想弄脏衣服和马儿。
“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黄桑求放过!”
她像被霜打了一样,只是又蔫蔫道。
“这还差不多。”
他仍有些不情愿地别扭道,白了她一眼,便扶着她下马去吐。
等她吐完后,脑袋渐渐清醒,才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要吐他身上。
这男人简直太坏了!
她扶着腰,不禁又抬头目光幽怨地望了他一眼,赵坚停下了正在为她轻拍后背的手,面上更是毫无愧意道,“这么看着朕做甚?骑马本就是这样的,你看朕就一点事情都没有,要怪你就该怪谢玉,没有教你驭马的真本领,反倒为了讨好你,净用些花拳绣腿糊弄你了事。”
这人真是太无耻了!
“哼!”
她大小姐脾气一上来,也不管他是不是身份尊贵的皇帝了,抬脚就是狠狠地往他的腿上踢去。
“嗷!”
“你个人渣,净欺负我!还有不许你说谢玉表哥的坏话!”
话落她便不再理他,只是径自去到了河边,清洗自己被秽物弄脏了的脸。
好不容易身上不再那般难受了,她的心情却是又被赵坚弄得委屈得不行,伸手胡乱掬了几捧清水洗净了脸,她的眸里却是又滴落出泪来。
听到身后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她连忙又用袖子擦了擦脸。
才不要叫她看到自己落魄难过的样子呢?这男人那么恶毒,指不定要在心里如何狠狠地嘲讽,笑话她呢。
然而透过皎洁的月光,赵坚却是能清楚地看到她哭红的眼睛。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