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这一闹,大半个学校都知道有人表白苏若,结果被正牌男友当面揍了。
关键这男朋友还有权有势长得帅,和吴浩宇对上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把对方送进监狱。
大佬的女朋友,谁还敢惦记。
所以,大一这一年苏若没有再为感情的事情烦恼过。
充斥在她生活中的,就是每天上不完的课,参加不完的活动,听不完的讲座,还有……永远抢不到座位的图书馆。
虽然很累,但却很充实。
这也是第一次,苏若在读书中体会到了乐趣,在其中沟通着过去和未来。
苏若兴奋地在手机里对霍忱表达自己脱胎换骨的喜悦。
霍忱唇角上扬,耐心的听着她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好像刚刚开会时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这一年,苏若和霍忱的视频通话和语音通话时间直线上升,甚至有时因为太累会忘记挂断电话,直到系统自动挂断。
明明每天都会联络,但是见面后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也只有在苏若面前,霍忱才会又变成那个拽起来二五八万的幼稚少年。
五一的时候,苏若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呼尔图赤参加呼大举行的学史论坛。
时间和霍忱的工作有些冲突,他不一定能赶到。
“没关系啊,工作重要,再说我这次去呼尔图赤也是有正事要干的。”苏若笑着和霍忱打电话,“等我放了暑假,你把工作收尾,我们可以单独去玩儿。”
“好,等你放假,我一定好好陪你。”霍忱说。
“嗯,那你先工作,我们也要登机啦。”苏若和霍忱道别,跟着同学一起登上了前往呼尔图赤的飞机。
一行人当天下午抵达呼尔图赤,呼大的学生前来接机,一路上为他们介绍着路过的风光。
苏若趴在窗前看车窗外的景色,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到了酒店,同学们各自整理洗漱。
苏若却独自去了呼尔图赤博物馆,她曾经查阅过,呼尔图赤博物馆是收存着外公最多东西的地方。
五一正是旅游时期,博物馆的人很多。
但因为临近闭馆,大多都是往外出的游客,苏若逆着人流进去,一件一件展品的看过去。
外公的战甲、外公的□□、外公的书信,还有他调兵遣将的令牌。
苏若一步一看,目光突然落在展柜里摆放着的那枚有些许粗糙的红梅银簪上。
她眼睫轻眨,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了似的。
刚好有讲解人员过来,苏若轻声问他,“这也是韩璋将军的东西?”
“是啊。”工作人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当初有人挖到了韩璋将军的墓,这些都是从墓里发现的,兴许是他夫人的东西。”
苏若沉默不语,当年她回到望京后,得知外公身死,遗体却下落不明,遍寻无果。
没想到却是喀蒙人将他就地安葬,得以保存尸骨。
外公死后没有陪葬,那枚簪子,一定是他随身携带的。
她好像记得,有一次她对着水中的倒影,用新做的木簪挽发,结果被外公看到。
她慌忙间将那木簪收起,边束发边转身就走,还听见外公在后头笑她还是个小姑娘。
但后面两人都没提起过这件事,苏若也慢慢忘了。
可没想到外公替她做了一支梅花簪子,也没想到他再没机会交给她。
苏若出了展馆,一路往旁边的纪念商店走,进了商店,苏若找到那枚仿造的红梅簪子,将它买了下来。
参加论坛那天,苏若买了一身传统服装,替自己挽了发,将那枚梅花簪插进了发间。
这个造型让众人眼前一亮,论坛结束时被拉着拍了许多合照。
这次论坛非常成功,呼大的学生为了尽地主之谊,邀请他们去参加今晚的篝火晚会,还可以夜爬云雾山。
他们都是年轻人,正是爱玩的时候,当下一拍即合,直接包车去了额济草原。
他们到的时候天还没黑,草原上聚满了来自各地的游客。
有人在学骑马,有人三五成群的拍照留念,还有人正在体验挤牛奶。
他们这群人也四散开,约定篝火晚会开始的时候集合。
在呼大学生巴尔思推荐下,有五个人选择了骑马,其中就有苏若。
等其他人都有工作人员牵着缰绳带出去后,巴尔思走到苏若身边。
“你不用管我,我骑马很厉害的。”苏若挑好了自己的马,利落的翻身上马。
巴尔思眼睛一亮,转头对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交谈过后,他才抬头看向苏若,笑着说道:“小心些。”
苏若粲然一笑,策马远去,“放心!”
巴尔思还未收回目光,余光中又窜出一匹骏马,势如闪电。
策马的男人一身黑衣,背影宽厚挺拔,好像要驱马追赶苏若,与她比个高低。
苏若自然听到了声响,她略微偏头,恰好与霍忱的目光撞上。
苏若眼中闪过瞬间的惊讶,然后抬起下巴瞧他,挑衅道:“前面第一个帐篷,看谁先到。”
“好。”霍忱嘴角噙着笑,接下了她的挑战。
同一时间,两人一齐加速。
马蹄踏踏,衣袂飞扬。
速度向来会让人产生兴奋,激动的情绪,不止苏若和霍忱乐在其中,连周边的游客都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甚至有人自发为他们加起了油。
随着二人一起冲过帐篷,放缓速度,草原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以及叫好。
苏若笑着冲远处招手,偏头对霍忱说:“没想到你骑马这么厉害。”
“我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霍忱毫不谦虚。
“说你胖还喘上了。”苏若笑,“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知道我在额济草原?”
“我先去了呼大,那里的学生告诉我你们来额济草原了。”
“那你怎么不发消息问我啊?”苏若一边冲夸她厉害的游客微笑,一边问霍忱,“要是他们不告诉你怎么办?”
霍忱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发过消息?”
苏若一愣,掏出手机。
果然,上面有来自霍忱的N条信息和电话。
苏若心虚一笑:“呃,开会的时候我开了静音,忘记调回来了。”
霍忱冷哼一声。
“我先把马还回去,等下带你去参加篝火晚会。”苏若忙不迭的策马跑了。
霍忱驱着马看她的背影,如同看到了千年前那个在草原上策马狂奔的少女。
碧波万顷,红衣猎猎。
如同太阳那样热烈温暖,让人忍不住靠近。
这样的人,让人如何不喜欢。
“苏若!”霍忱勒住缰绳,高声喊她。
苏若听到声音勒紧缰绳,调转马头,马匹在原地踢踏着,像是不满怎么突然停住了。
“苏若!”霍忱又喊了她一声,带着笑意,“我喜欢你!”
好吧,霍忱承认,这是他最幼稚的一次,他已经做好准备“挨骂”了。
苏若愣了下,没想到霍忱会当众表白。
但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并没有觉得不适,原来她并不是讨厌被当众表白。
苏若笑起来,双手抬起放在唇边,比了个喇叭状,大声回应道:“霍忱!我也喜欢你!”
霎时间,整个草原上充满了祝福的声音。
霍忱开怀大笑,策马奔向苏若。
还好,这样的苏若,只属于霍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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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本文的时候,遇到了很多事情,一度坚持不下去。
花了很多时间整理心情,最后能把苏若和霍忱的故事写完我很开心,也很感谢一直看文的小伙伴们,我们下本再见。
说到这里,别忘记给《第零顺位》点个收藏哦,感激不尽!
第60章 番外一
霍忱是韩璋将军从人牙子手里救出来的。
被救出来的人一共有八个,韩璋要其中两个要去做苏若的侍卫,没被选中的人去军营。
得知这个消息,大家都希望自己被苏若选中,从此衣食无忧,飞黄腾达。
但是霍忱并不想,他曾见过望京的小姐公子们,他们大多瞧不起下等人,衣食住行都要有人伺候,若是伺候不好,便是责打与发卖。
霍忱希望自己能够落选,他想去军营,哪怕是做一个无名之辈,至少能保家卫国。
然而事与愿违,苏若选中了他。
自此,他成了苏若的侍卫。
苏若逃学他放风,苏若翻墙他帮忙,苏若打架他护着。
当然,苏若并不像上面说的那般惹是生非。
很多时候,她只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她没有什么小姐架子,也从不把他当下人,唯一耍大小姐脾气的时候大概就是:“小霍,明天你跟我一起进学堂读书,不然我就不去了。”
“小霍,你坐下来跟我一起吃饭,不然我就不吃了。”
“小霍,我从外公那儿给你选了匹马,你不骑就把它扔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霍忱会承她的好意,却不会真的不守规矩,把自己和她相提并论。
毕竟,他只是个任人买卖的奴才。
“苏若!你居然敢为了个奴才打我?!”丁孝挥开扶着他的一众兄弟和奴仆,怒不可遏。
“啪”的一声,苏若手里的马鞭又抽在丁孝身上。
她双手叉腰,声音很脆,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姑奶奶打的就是你!我说过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他,我就打的你满地找牙。”
丁孝下意识捂着自己已经缺了一颗牙的嘴,不甘道:“那可是汗血宝马!他一个奴——侍卫不配骑!”
“他不配你配?”苏若剜了他一眼,“赶紧把赤焰交出来!别让姑奶奶动手。”
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了半天,支支吾吾的不肯讲。
苏若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她几步上前扯住丁孝的领子,怒道:“赤焰呢?你把它怎么了?说话!”
丁孝起初眼神躲闪,但想想他父亲是韩璋手下得力战将,料想苏若也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苏若,笑道:“赤焰啊……在汨汾河里死了几个时辰了吧。”
“你说什么?!”苏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霍忱一直站在苏若身后,听到这话指尖微动。
“我说它死了!”丁孝看着苏若的表情觉得快意,他一把扯开苏若的手,大笑道:“它个畜生居然认奴才为主人,这样贱的骨头我当然要驯服它,可惜没打几下就死了,不解我心头恨!”
“丁!孝!”苏若咬着牙,双手握拳,指节咯咯作响,“我杀了你!”
说着,苏若就扑了上去,把过去韩璋教的功夫全忘了个干净,她把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着,甚至抓挠撕咬,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把丁孝打死的决心。
起初丁孝还能还击,可不过几下他就开始哭喊着求饶了。
这样的苏若令人害怕,连丁孝的朋友和奴仆都不敢上前拉拽,只敢守在旁边劝架。
霍忱在第一时间便上前想要拉开苏若,但见苏若什么都听不进去,才单手抱了她的腰,将人往后拉。
“小姐,别打了,我们去把赤焰埋了吧。”霍忱低声说。
苏若愣了片刻,旁边那群人赶紧把丁孝拖出来,脸都被打成了猪头,一对儿门牙全掉了。
“我要告诉我爹!我要告诉我爹!”丁孝哭嚎着。
“哎呦!你告诉伯父有什么用,她可是韩将军的亲外孙女!”朋友劝道。
丁孝哭声一顿,被奴仆们抬走了。
霍忱牵着墨月跟在苏若身后,在河边发现了赤焰的尸体。
它身上都是刀伤和鞭打的痕迹,身下的草皮还有石头都被鲜血染红,在绝望中被折辱致死。
他们两个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赤焰埋了,可能是因为同类逝去,将赤焰驮过来后,墨月便不愿再走近。
霍忱捡起石块压在刚填好的土堆上,抬眼看对面的苏若。
她的发丝凌乱,手上和脸上都是土,人也没了平日里的精神气儿。
或许是察觉到霍忱在看她,苏若突然问他,“小霍,你难过吗?”
“嗯。”霍忱点头,“但是在预料之中。”
“你早就知道他们要杀赤焰?”苏若睁大双眼看他。
霍忱垂下眼,语调平缓,“奴才的命贱,奴才的马也一样。”
苏若深呼吸了几口,忍下喉间翻腾的酸涩,“你是在怪我吗?”
“我很感激您。”霍忱的背弯下去,“只是尊卑有序,您该看清了。”
苏若沉默了许久,起身叫霍忱回家。
她今天浪费了太多力气,上了马就趴在马背上休息。
霍忱和往常一样替她牵马。
突然,他听到身边传来小声的啜泣。
霍忱停了下来。
墨月好像感知到主人的情绪,想要回头。
“不许停。”苏若哽咽道。
霍忱没有回头,轻扯缰绳依言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啜泣的声音停了。
苏若哑声开口:“霍忱,我一定会上战场,立军功,到时我送你一匹战马,我护着你们。”
“我们一起上阵杀敌,你做我的副将。”
“霍忱,你别认命,好不好?”
那天,苏若一直没等到霍忱的答案。
只有墨月频频看向身侧之人,它有些奇怪,人类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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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庆功宴,也是苏若第一次打了胜仗。
除了正常的奖赏外,她要了一匹战马。
没人知道她有了墨月为什么还另外要一匹战马,但是霍忱知道,这是她对他的承诺,哪怕他那时并未回答。
那天苏若喝的有些醉,看见霍忱滴酒未沾,便凑上前去问他:“霍忱,你怎么不喝酒啊?”
“属下要随时保护小姐的安全,不能饮酒。”霍忱弓着背,低声回答。
“我在军营里能有什么危险啊。”苏若毫不在意,歪着头看他的脸。
察觉到苏若的目光,霍忱低着头垂的更低。
苏若却将两根食指抵住他的唇角,缓缓上扬,有些疑问:“小霍,你不开心吗?”
“开心?”霍忱垂着眼,身体僵直不敢动弹,下意识顺着她的语调念了出来,注意力却都在她那两根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