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墨言一张俊脸红黑交加,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赶快睡觉。”
说完便起身下床,冲出了房间,很快院子里就传来冲水的声音。
苏瑾:“……”
这男人又去冲冷水澡了。
这都快十月了,冲冷水澡不冷吗?
也真是难为他了。
吕晟好奇的问道:“娘亲,爹爹在干嘛?苏瑾看向两个好奇宝宝,无奈道:“你们的爹爹去冲凉了,你们别管他,快睡吧!”
苏瑾给两人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吕欣的背,哄她入睡。
小孩子醒的快,睡的也快。
吕墨言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睡着。
苏瑾看着男人略带寒霜的俊脸,提议道:“要不你到那张床去睡吧!明日你还要上课,今晚好好休息。”
“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休息不好。”吕墨言用内力让自己的体温回暖,钻进被窝,重新把媳妇搂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苏瑾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其实她也习惯了有他陪在身边,等他去了书院,自己恐怕也会不习惯吧!
第二天天还未亮,苏瑾就起床烧早饭了。她蒸了肉包子,又煮了小米粥。
吕墨言醒来时,就闻到厨房里阵阵肉包子的香味飘来。
两个孩子还在熟睡,他轻手轻脚的起床出了房间,走进厨房把苏瑾从身后抱住,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娘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烧早饭了?”
“今天不是你第一天入学报道吗,可不能迟到了。你快去洗漱一下,吃早饭了,吃完早点赶路。”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去洗漱。”吕墨言把脸凑到她面前。
苏瑾忍不住翻白眼,这男人怎么比两个孩子还要黏人,真是受不鸟。
她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男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去洗漱。
吃完早饭,苏瑾给他戴上人皮面具,叮嘱道:“这人皮面具的接口处每日都要涂抹药水,千万不要忘记了。”
“娘子放心,忘不了。”
苏瑾又拿出一只钱袋子放到他的手上,“这里面是你入学的束脩和生活费,生活费你不必省着花,家里现在不缺银子。”
苏瑾交代完这些,突然有种老母亲送儿子去上学的感觉。
吕墨言听到她的心声,被气的不轻,俯低头惩罚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嘶。”苏瑾倒吸一口凉气,恼怒的瞪着他,“你干嘛咬我?”
“在你身上留个印记,这样你就会天天想着我了。”
“幼稚。”苏瑾娇嗔满面,将昨晚打包好的被褥和换洗衣物往他手上一放,把他往外推,“别磨蹭了,快走,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娘子,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有什么事就来书院找我。”
“知道了,快走吧!”
苏瑾站在院门口,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为止。
这家里一下子少了一个人,感觉冷清了不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两个孩子醒来后得知爹爹已经走了,虽有失落,但并没有吵闹。
吕晟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苏瑾道:“娘亲,爹爹不在家,以后我来保护你和妹妹。”
苏瑾忍俊不禁,摸摸他的头,“好,晟儿以后就是家里的小男子汉。不过就算爹爹不在家,你也要好好练武,练字,知道吗?”
这孩子虽然只有六岁,却写了一手的好字,还会背诵古诗词,就连兵书都能看懂,简直就是一个小神童。
“嗯!晟儿知道了。”吕晟乖乖的点头。
……
吕墨言来到书院,张玉龙早就在书院门口等着他。
“吕兄,你来了,东西给我,我来帮你拿。”张玉龙边说边去接他手中的被褥,却被对方避开。
“不必,我自己会拿。”吕墨言径直走进书院。
张玉龙追在他的身后,“哎,吕兄,你别走的这么快嘛,等等我。我跟你说,我已经和房管先生打好招呼,你和我同住一间寝房。”
吕墨言听言,停下脚步看向他,“你和我同住一间寝房?”
张玉龙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咧嘴一笑,“对呀!我们书院的寝房大都是五人一间,也有八人一间的,只有我住的是单间。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和那么多人挤在一块,所以我就把我的寝房腾出来一半给你,以后你就跟我住一块。在这个书院里,我就是老大,以后有我罩着你,保管没人敢欺负你。”
吕墨言剑眉微蹙,道:“带路……”
“好嘞,你跟我来。”张玉龙带着他来到一间单独的寝房。
寝房不是很大,但是很整洁,里面有两张床。
张玉龙指着窗边的那张床,“你就睡那张床吧!以前我大都是回家住,很少住在这里,不过现在吕兄住进来了,我打算搬回来住了,省的你一个人住无聊。”
吕墨言没说什么,把床铺铺好,便去向院长报道了。
昨日的考核,吕墨言一刻钟不到就写完了考卷,而且还得了满分。
院长爱惜人才,直接把他分到了甲班。
甲班除了张玉龙,其他学生都是经过寒窗苦读多年才考进来的。
然而吕墨言一来就被分到了甲班,还是中途插班进来的,其他学生难免会不服气。
有一名身材瘦小的学生阴阳怪气的道:“你们没看到他是跟谁一起来的吗?肯定是靠关系进来的呗!”
第83章 比试
张玉龙愤然道:“王有才,你少胡说八道,吕兄可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考进来的。”
王有才嗤笑道:“你说考进来的就是考进来的,谁看到了?要是有真本事就跟我们比一场,比过我们那才叫真本事。”
吕墨言冷冷的开口,“比什么?”
“比算术。”
张玉龙愤愤不平,“哎,王有才,这书院谁不知道算术是你的强项,你拿自己的强项跟人家比,你要不要脸?”
吕墨言道:“就比算术。”
“好,我这里有十道算术题,是严夫子专门拿给我做的。据说这十道算术题是当年京城一名算术奇才出的,就连国子监的学生都没有人能够全部做出来的。
今日我们就来比一比,看谁做的快,做的多,并且正确率高。如若你能胜过我,我甘拜下风。如若我胜了,那么就请你离开甲班,主动降级去丁班。”
吕墨言听言心底一沉,严夫子,难道是?
“嘿,王有才,凭什么吕兄胜了,你就只是甘拜下风。你胜了,却要吕兄降级去丁班。这不公平,依我看,如若吕兄胜了,你也自动降级去丁班,这样才公平。”
有几名看不惯王有才行事作风的学子也都在一旁起哄。
“没错,这样才公平。”
“王有才,你不是自诩算术天才吗?跟他比呀!怕什么?大不了输了降级去丁班,跟那些小屁孩做同窗,不是挺好的吗?”
“哈哈哈,没错,跟他比,别怂啊!”
“你们……”王有才一时间骑虎难下,咬牙道:“好,比就比。”
于是两人便各自开始做题,当吕墨言看到那十道题时,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
没错,这十道题正是出自他手。当年在国子监,因为他各科成绩优异,深得国子监祭酒以及各科老师的赏识。
有一名自诩算术全国子监第一的监生挑战他,给他出了十道题。
当时他年轻气盛,也给对方出了十道题。结果自己将对方的题全部做出来了,而对方做自己出的题,却只做出来五道。
此事很快传遍整个国子监,传到了祭酒和各科老师的耳中,算术老师还专门找到他,让他把这十道题的正解写出来。
后来只要遇到算术天赋高的学子,算术老师都会让他做这十道题。
但据说没有一个人能够全部做出来的,最多一人也只做出来六道。
而这位算术老师也姓严,所以现在他更加肯定这位严夫子就是那位故人。
张玉龙见吕墨言看着那十道算术题发呆,在一旁干着急。
“吕兄,你别发呆呀?虽说这算术题让人看了都脑壳疼,但你好歹也动笔算一算啊!能算出来一道也是好的呀!”
王有才见状,好不得意。
看来果真是个草包,自己赢定了。
吕墨言收回思绪,执笔有条不紊的开始做题。
其他学子见他神色淡然,笔走游龙,都十分好奇,纷纷上前围观。众人看了他笔下写出来的解法步骤,皆赞叹不已。
就连张玉龙这个学渣都惊叹道:“咦,真是奇怪,这些算术题我明明一道都看不懂的,可是给吕兄这么一解,我居然,好像也有那么一点能看懂了,真是奇了个怪了。”
吕墨言只写了六道,便搁下笔不写了。不过这已经足以秒杀王有才。
王有才只做出来两道,卡在了第三道题中。他早已慌了神,连握笔的手都在发抖。
这下轮到张玉龙得意了,“王有才,你已经输了,愿赌服输,你还是自己主动滚出甲班,去和丁班的那些小屁孩做同窗吧!哈哈哈!”
其他学子也都纷纷开始起哄。
王有才一张脸涨的通红,耍起赖皮,“他虽然做出来了,但未必是正确的,这不算。”
“嘿,好你个王有才,你这是想耍赖皮呀!既然你自己不愿意滚,那小爷我就送你一程。”张玉龙说着抬起脚踹向王有才的屁股,将他一脚踹到了教室门口。
正巧此时,一名胡须花白的老师走了进来,突然临空飞来一人,趴在了他的脚边,把他给吓了一跳。
此人便是严夫子,严夫子已经年过六旬。他气的胡子发抖,一声怒喝,“都干什么呢!上课时间到了,还不快坐好,是不是想集体受罚?”
这位严夫子是书院里最为严厉的老师,学子们都怕他,纷纷在座位上做好。
就连张玉龙这个插科打诨的学生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连忙坐下。
见吕墨言还站着,拽了拽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吕兄,快坐下,这个严老头可是人如其名,罚起人来毫不手软,你可千万别得罪他。”
吕墨言依言坐下,眸子里有抹异样的神色。
没错,这位就是当年在国子监的那位算术老师,全名叫严甄。当年他对自己诸多照顾,也算是自己的恩师。
只是后来听说他告老还乡了,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和他再相遇。
多年未见,他老了很多,不过方才听他说话中气十足,身子骨应该还硬朗。
在这个小镇上,能遇到自己的恩师,吕墨言一时间有些动容。
王有才从地上爬起来,他仗着严夫子平日里挺看重自己的,于是便向他告状,“严夫子,张玉龙踹我,你一定要为学生做主啊!”
张玉龙又岂会任他告自己的状,反驳道:“王有才,你自己挑衅人家,又比不过人家,还在那里耍赖皮,你还有脸告我的状?”
严夫子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张玉龙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严夫子,明明是王有才要和吕兄比的,比不过人家,他就耍赖皮,您说我是不是该给他一点教训?”
严夫子横了他一眼,继而看向吕墨言,目光带着审视,“你就是今日新来的学生。”
吕墨言站起身,对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拜师礼,“学生吕墨言拜见严夫子。”
严夫子的目光落在他做的那几道题上,双眸瞬间瞪大,拿起来仔细查看,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激动和欣喜之色。
“这些题都是你做的?”
“正是。”吕墨言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做了六道题,而且解法步骤与当年写的也有所不同,有些地方还故意漏写了几步。
第84章 突然之间好想他
“好好好。”严夫子赞不绝口,“虽然解法步骤有所纰漏,但已经很难得了。不错,不错,也难怪院长会直接让你进甲班,你的确有这个资格。”
众学子见一向从不夸人的严夫子都夸赞吕墨言了,便也对他心服口服了。
吕墨言不卑不亢的道:“严夫子过奖了。”
严夫子见他身姿卓然,言行举止皆不俗,态度也是谦逊有礼,满意的点头,“嗯!坐吧!”
“至于你,王有才。”严夫子凌厉的目光射向王有才,“同学之间应该团结友爱,而你却挑衅新来的同学,有违院规,不得不罚,本夫子就罚你扫一个月的茅厕。”
“噗……”张玉龙瞬间笑喷,却立马招来严夫子的斥责,“还有你,张玉龙,你还笑的出来。你对同学动粗,更是严重违反院规,本夫子便罚你扫两个月的茅厕。”
“啊?”张玉龙瞬间垮了脸,欲哭无泪,对吕墨言苦巴巴的道:“吕兄,我这可是因为你才受罚的,咱们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了吧!你以后可不能再不搭理我了。”
吕墨言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张玉龙,给我坐好,别讲话了。”严夫子拿戒尺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张玉龙连忙中规捣举的坐好。
下午下课之后,张玉龙屁颠屁颠的跟在吕墨言的身旁,“哎,吕兄,没想到你不光算术好,其它课也都这么好。作为你的室友,我都感觉有点自惭形秽了,害得我都想要好好学习了。”
吕墨言侧目看向他,“严夫子不是罚你扫茅厕吗?你怎么还不去?”
张玉龙面容一僵,随即一脸傲娇道:“开玩笑,本公子才不会干这种又脏又臭的粗活,本公子的书童早就替本公子干完了。”